母，他也不会随我南下。”

凌伯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站在苏定方身侧，默默的看着李善将那形一一道来。

众正纳闷的时候，李善转笑道：“苏兄，以你观之，在下医术如何？”

苏定方立即回道：“世所罕见。”

周赵笑道：“那在枣城，名医不是还想拜你为师吗？”

“无能无师自通。”李善失笑道：“在下师承药王。”

看这几个俘虏懵里懵懂的模样，李善只能解释道：“吾师孙姓，讳思邈。”

“孙思邈？”凌伯脱而出，“难怪有如此医术！”

孙思邈这个名字……可能世家大族不太看得上，但在民间，特别是在北方，名气相当大。

呃，不过药王这个外号……是后封的。

“老师有神农之向，遍识百，以药救，在下随其学医，亦以药救，但也以药杀。”李善摸出几颗药丸。

周赵听得一雾水……你不是在岭南学医的吗？

孙思邈一直在河北、河东、关中行医修道，什么时候跑到岭南去了？

凌伯面无表的低看着地面……刚才他亲眼看见李善挖了块泥，慢慢的搓成圆球。

“解开。”李善不回吩咐。

等朱八将这身材瘦削的俘虏松绑，李善摸了摸对方的腰侧，按了按，“疼吗？”

“疼，疼疼疼！”

“自己按按，对，这儿。”

“疼……”

李善满意的点点，“十之内，若无解药，七窍流血而亡。”

这套说辞放在后世……鬼都骗不了，即使在这个时代，稍有见识的也大都不信。

但这俘虏已经被吓得抖似筛糠，突然扑向苏定方，“苏校尉，没有营门，根本没有营门！”

“说清楚。”

“此次东向只是来运送粮，就在清河边，这几就要装船送到洛洲去。”俘虏高声喊道：“大队马就驻扎在历亭城外，没有营门，营往南就是粮仓。”

“刑洲已然失陷？”周赵一个激灵。

那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俘虏抢在前面喊道：“听说刑洲兵马都撤了！”

接下来俘虏们一个个吃下“毒药”后七嘴八舌的将底子吐了个一二净。

苏定方冷静的听着，时不时问上几句，李善双手笼在袖子里，转吩咐朱八去挑一匹温顺点的马匹。

“夜间骑马……以你的骑术……还是不要去添的好。”

李善瞄了眼凌伯，“是在下筹谋夜袭，虽无力亲自领军上阵，但缩谷中静候，实非我所能为之。”

那边朱八牵了匹白马过来，李善黑着脸骂了几句，让你换匹马，就是因为白马在夜间太惹注意了。

凌伯幽幽道：“既然不亲自上阵，只是壮众士气而已，白马露迹倒也合适。”

李善也是无语了，这老真不是什么好鸟，一点亏都不肯吃……是那种被家腹诽都要腹诽回来的。

那边苏定方已经问完了，扬声道：“时辰差不多了，衔枚，马勒，即刻出发。”

一声令下，已经睡了四个多时辰的唐军士卒被叫醒，一片喊叫马嘶声后，约莫三百骑兵绕行出了山谷，悄悄往东侧行去。

浓浓的夜色中，李善牵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让意外的是，他比大部分唐兵士卒都更适合夜晚。

这并不奇怪，所谓的雀蒙眼，是因为体缺乏维生素A，食用动物内脏能大幅度缓解，李善在朱家沟常吃猪下水就是为了今……绝不是因为他喜欢吃猪肝。

左侧就是清河，李善在心里估算了下，现在约莫是凌晨三四点钟，已经或骑或步行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

一旁的苏定方牵着一匹棕黑色的高大马，偏看了眼李善那匹白马，“快到了……待会儿留五给你，避远一些。”

“嗯。”

李善抬也看见了前方有黑影快速移动，是上前探路的郭朴回来了。

“的确无营门，几乎没有防备。”郭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摸到近处看过了，营外没暗哨，夜间巡视的士卒都在瞌睡。”

身后有浓重的喘息声，李善回看见表狰狞的柳濬，皱眉轻声道：“柳兄？”

柳濬勉强控制住绪，“某知道轻重，均听苏兄吩咐。”

早在下博的时候，李善就和柳濬相熟，此曾随李世民参与洛阳大战、虎牢关一战，年初又随李世民征伐河北，之后留下辅佐李道玄。

多年征战，柳濬从未见过下博一战那样离奇的大败，更难以接受可能的李道玄身死的下场。

今，是洗刷身上耻辱的时刻。

李善带着朱八往右侧行去，在一个小小山丘上细看，苏定方领军继续前行，一直到隐隐看见军营的时候，翻身上马，手中马槊高举过顶，身后三百骑兵点着手中火把。

刚开始没有太大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李善才听见马蹄声，从渺不可闻到渐渐响起，最终如重鼓一般击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