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还替他担忧，得罪了史万宝……”凌伯嘿了声，“他早就准备好了。”

“淮阳王随秦王殿下扫中原，多立功勋，此番生还，李郎君实是有功。”田留安笑道：“今本以为能回城就是万幸，不料李郎君还能换回淮阳王、薛长吏并数十将校。”

听到扫中原这个词……凌敬哼了声，当虎牢关一战，他亲眼所见李道玄透阵而出，在大军阵后扬旗，以至于十余万大军溃败。

唯一从到尾都心知肚明的马周站在一旁，在心里盘算李善今从突厥轻骑出现后的一举一动。

几乎每个步骤都让意外。

大战之前斩杀史万宝亲卫，毫不犹豫的杀县衙从史万宝手中抢走欲谷设。

亲自上阵从突厥军中换回淮阳王，再到淮阳王直奔县衙，还没进门就已经拔刀在手……

当机立断，但也顺理成章，环环相扣，看似运道，实则严谨。

若不是有把握，李善如何肯在被突厥大军围困的时候前去谈判，而且还绕着弯子和阿史那社尔确认了换质的条件。

那时候，李善应该是通过阿史那社尔的态度，对欲谷设的身份有所猜测，同时那时候他也已经知道了史万宝已然在馆陶城内。

若不是有把握，李善如何会毫不犹豫的命苏定方杀县衙，将欲谷设抢回来，并且那般羞辱史万宝？

那时候，李善已经确认有很大的机会救回淮阳王，而李善也确认李道玄对史万宝的满腔恨意。

那么，接下来呢？

马周正在猜测，门已经打开了，李道玄两手空空，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随之而来的是李善，他用一种随意的吻道：“还请田总管急报京中，原国公史万宝矫拟圣诏令，以至下博大败，惭愧难当，羞愧自尽。”

这种鬼话……那是鬼都不信啊。

县衙门一片寂静。

马周嘴角扯了扯，好吧，李善给出了一个让李道玄斩杀史万宝的完美借。

一个让所有，包括长安城内的所有都难以辩驳的借。

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马周不由联想，一个多时辰前，李善对阿史那社尔说的那些话……能起到作用吗？

突厥大军会北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