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骑兵好似地狱里的魔神，眼中不分敌我，一路碾压过去。

南皮的官军被他们吞没，紧随其后的民反应不及，也被屠杀净。

要不是左梦庚见机得快，拨转马朝北跑，脱离出去，他们也要死翘翘了。

看着骑兵屠杀的一幕，左梦庚双目尽是猩红。

如果只是为了作战而杀，那便算了。可这些骑兵的所作所为，竟然比匪还要过份。

他亲眼看到，一个南皮官军的尸体被骑兵的长枪挑着，在半空中甩来甩去。待官军袋里的银子掉落下来，骑兵伸手接住，然后将尸体随意甩脱。

尸体落在地上，无数的马蹄从上面踏过，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本为同僚的官军都是如此，其余的民可想而知。

这些骑兵迅速分兵，对民分割包围。

每围住一处，必定箭杀。还有不死的，再上去刀砍死。

骑兵中又分出数来，开始在死身上搜捡。

一旦摸到了金银，必高声欢呼，竟比作战杀敌还要兴奋。

这一幕幕在左梦庚的眼里闪过，令他不禁想到了一句话。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连最锐的九边重镇都如此，这个大明……

“左梦庚，官军为何不分青红皂白，连同袍都杀？”

徐小姐的声音颤抖不停，实在是亲眼看到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左梦庚能说什么，只是哼道：“这个大明，完蛋了。”

徐小姐错愕半晌，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点。

左梦庚没有看到，也不敢停留，奋力催马，只求远离战场。

幸好宣镇骑兵被民拖住了脚步，顾不上他们，让他们迅速远离了硝烟。

渐行渐远的背后，漫天都是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