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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左梦庚这样的都懵了。

幸好身边咕噜噜的水声让他惊醒，看去时才发现是钱谦益。

左梦庚赶忙扶住，问道：“牧斋公，要不要紧？”

钱谦益脸色煞白，不过应该是被冻的。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水是真的凉。

“老夫少年时，也有里白条之技，焉能有事？别管老夫，快去救那姑娘。哎哟，花一样的娇滴滴，可莫要香消玉殒了。”

这老不修，自己命都要没了，还惦记着漂亮姑娘。

不过顺着钱谦益的指点看去，左梦庚亡魂大冒。

只见水面上一双素手正来回扑腾，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渐渐的快要看不见了。

不是别，正是徐若琳。

左梦庚来不及想徐若琳为何到了水里，舍了钱谦益，飞速游去。

此时水里糟糟的，各种船只损之后，零碎落的到处都是。其中就有一根粗大的桅杆在水里，上面趴着一只猴儿。

不对，是一个。

“唉呀妈呀，谁来救救我啊？”

“本公子天降奇才，本应匡扶社稷，名垂青史。料不到今亡命于此，呜呼哀哉，痛哭流涕。”

能叫喊的这么有腔调，肯定是张好古张大少爷了。

四周成一团，船也沉了。

他抓着桅杆死活不敢撒手，可并没有好过太多。

贼开始放箭了。

箭横飞，嗖嗖地从身边不停飞过，吓的张好古都尿裤子了。

蓦地一根羽箭钉在了他两腿之间，差点让他晕过去。

恰好看到左梦庚飞速游来，张好古登时活了过来。

“左二，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好兄弟，一辈子。从今以后，你的花销兄弟我都包了。诶……你去哪儿？左二，我在这儿……”

左梦庚听到了也装没听到。

不管怎么说，张好古还有一根桅杆抱着。徐若琳那边却不能耽搁了，救救急。

左梦庚游到徐若琳旁边，特意绕到了她的背后。

这丫估计没少喝水，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

左梦庚怕被拖住，否则的话，救不成，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从背后控住徐若琳，转向岸边游去。

距离虽然不近，但对左梦庚而言，根本没什么难度。

幸好到处都在战，也没有看这边，让左梦庚顺利地将徐若琳拖上了岸。

只是这丫动也不动，显然被水堵住了呼吸。

救要紧，左梦庚顾不得其他。一顿急救作，加上呼吸，明显感到徐若琳的心跳重新恢复了。

“你……你嘛？”

“我在救你。”

徐若琳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左梦庚在啃自己。

这个状况令她慌了，想叫嚷，可是身躯在冰冷的水里泡过之后，感受到男强烈的阳刚气息，真的好温暖。

他说是在救自己，那……那就当真好了。

“哦。”

有却不这么看。

“少爷，光天化的，咱家的名声要紧啊！”

“也不是做这事的时候啊！”

一回，才看到是左华和左代跑了过来。

左梦庚懒得和两个筒子解释，将徐若琳给他们，吩咐道：“带着徐小姐离开这儿。”

码上的局又有了新变化。

平民百姓该跑的都跑了，没跑的已经将命留在了这儿。

现在码上分成了三块。

侯恂、左良玉等这边是一块，正在被贼围攻。

左良玉带着左府的家丁陷了苦战，公恒也已经加帮忙。

这些都是东林党，冯纶肯定恨透了他们，当然要杀之而后快。

另一块是水中的锦衣卫官船。

那里应该是冯纶的主要目标，也不知道船上有什么。

冯纶已经上了一艘船，在爪牙的护卫下亲自登上了锦衣卫官船。

还有一处，是城里来码的路。

此时那里出现了官军的身影，正在向里进攻。

码闹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当地驻军不可能不知道。

可路的对面是一幢高大的牌楼，贼在上面安排了弓箭手。居高临下，将整个路都封锁住了。

官军冲了两次，死伤了好几个，便不敢冲了。

左梦庚着重观察了一番，发现了局点。

表面上看，左良玉那边最危险，毕竟在和贼短兵相接。

可左梦庚发现他们状似危机，但因为退到了角落里，背后无忧，左府家丁又战力强悍，那些贼一时片刻根本攻不进去。

锦衣卫官船那边看不到里面，不知道状况如何。但冯纶既然如此着紧，估计上去的都是贼锐。

左梦庚单枪匹马，没有必要可不敢去冒险。

那么局的点，就在路的官军那里。

只要官军攻进来，那么贼必定难挡，覆灭是早晚的事。

想清楚了之后，左梦庚起身就要行动。

袖子被拉住，回对上的却是徐若琳娇羞红晕的眼神。

“左梦庚……小心。”

左梦庚微微一笑，柔声道：“注意安全。”

拿了左华的弯刀，快速去了。

一直看左梦庚远了，徐若琳都没有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那道宽厚安全的背影。

左华看看左代，左代看看左华，虽然都看出了什么，但都不想说。

“徐小姐，咱们快走。贼子凶猛，可不能伤了你。”

徐若琳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忙随着左华、左代往少的地方避去了。

“左二，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快来救我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张好古的嗓门不错，一声还比一声高。

这一次贼的箭没偏，扎他上了，好像给他增加了一条尾。

要不是不会水，哪怕是狗刨张好古都游上岸了。

左梦庚却没空管他。

将将摸到路附近，他就看到了一道蹒跚的身影，正一步一挪地拉着辆车，往路而去。

那身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烂裤子只剩下一点能遮住大腿根，乌黑的血顺着大腿经过脚丫子，流的满地都是。

可那似乎毫无知觉，就那么走着，距离路越来越近。

“你……你是黄二？”

左梦庚认出来了。

那抬，一张脸都要瘦脱相了。

蓬蓬的发沾满了黑灰，脸上也黑漆漆的分不出五官。眼神凝聚了好久，才对上左梦庚。

告别的时候，黄二是净利落的。捧着他给的二十两银子，应该开始了新生活才对。

没想到再见时，却变的不、鬼不鬼了。

“左……左少爷？”

黄二不敢认，话里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