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道，“宁书生，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蒋二哥可不会疼，你这白白净净的身子，可不能别其他的粗汉给糟蹋了。”

方才宁书生端着托盘上的菜，送到杨楚所在的桌上时，正是被这个汉子悄然伸出脚所勾倒。

“我看啊，宁书生，你还是同意了那铺西施的赘吧，那铺西施软乎乎的一身白，你晚上垫着睡，可舒坦了。”

“那可不一定，万一宁书生在底下呢，那岂不是被压坏了……”

“哈哈哈，就算不压坏，以宁书生这小体格，可耕不了几天的肥田。”

“到时候李兄弟，你可以去帮帮忙嘛……”

酒楼里众见着这青年书生窘迫的模样，各种粗言秽语越发多了起来。

青年书生听着酒楼内众的奚落调笑，只当做没听到，依旧眼地望着那酒楼掌柜，继续哀求道：“掌柜，请你行行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劈柴挑水，烧火跑堂，我都可以做的。”

“唉，宁书生！”

那柜台前的掌柜，似被青年书生烦得无法忍受，啪地一下将手边的账本压在柜台面上，声调微微拔高了几分，“我这里真没什么你能做的，你若是真饿的不行……那个去后厨拿两馒赶紧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不行不行。”

青年书生摆了摆手，“我不能受这个……咕咕咕……”

话未说完，青年书生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哈哈哈……”

酒楼大堂内的一众食客，顿时又大笑了起来。

这时，后厨的那个店小二，又端着托盘，捧着几个拳大小的馒，从里面走了出来。

“拿着吧！”

酒楼掌柜伸手招呼店小二，从上面拿了两个馒，塞到了青年书生手里，又打发道，“宁采臣，宁书生，看着昔年你父母对我的照拂，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往后莫要再来我酒店了。”

青年书生看着手里的两个大馒，咽了咽水，但并未离开，反而目光越发坚定地望着那酒楼掌柜，突然将馒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无功不受禄，这……这个我不能收。”

说着，竟是也不回你朝酒楼外走了出去。

“这书生倒是有些意思。”

杨楚在临窗的位置，全程看完了这个青年书生的举动，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从他进到这个世界开始，除了回世界的那几之外，所见所闻的凡百姓，不能说没有热心肠的，但多半似乎都因为秩序丧失后，心态变得扭曲。

在云郭郡外，更是见着了不少拔刀厮杀的场景，不少起因只不过是一些毛蒜皮的小事。

所谓的道衰微，杨楚从另外一方面也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那就是心败坏。

世道艰难，秩序崩坏，一切都变得赤。

但这个青年书生的举动，倒是让杨楚觉得有了几分不一样。

“回来。”

就在那被称作宁采臣的青年书生即将要走出酒楼时，忽然柜台上的那个看着有些獐鼠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柜，又猛地出声喊道。

青年书生顿住了脚步，但并未回，只是有些茫然地抬望了一眼酒楼外面的街市。

街市看着有些热闹，有些纷杂，偶尔还有打架斗殴的声音传来。

“宁书生，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事可以让你做。”酒楼的掌柜见青年书生停下，接着又说了一句。

“啊？！”

青年书生听到这话，一下转过，几乎三两步就蹦到了柜台前，一双清澈的眼眸似放着光，“掌柜的，你说有事让我做，你快说说是什么事？”

“呐，你看看这些！”

酒楼掌柜，从身后的一个柜子里，翻找了出了足足一尺多厚的账本，砰地一声砸了青年书生的面前。

“这是什么？”青年书生看着那些账本，一时有些茫然。

“这些都是欠账，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去帮我把这些欠账全部给收回来。”酒楼掌柜摇了摇，似有些无奈道，“你要是能够收得回来，每十两银子，我给你抽一两，成不成？”

“好好好。”

青年书生看着满满的账本，兴奋无比，目光一转，伸手就将方才柜台上的一个馒往嘴里塞，接着又去翻阅那些账本，含糊不清道，“掌柜的，我一定能够吧这些账给收回来的。”

“郡城里的账就不用你去收了，大部分是死账了，那些个欠钱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酒楼掌柜看着青年书生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啃咬着馒，又摇了摇，“只有这些是下面郭北县的，你去帮我把往年的账给收回来。”

“郭北县？！”

酒楼内众多食客，原本一直是在看这个青年书生的热闹，可在酒楼掌柜说出郭北县后，不少都抬起，一个个目光望向柜台，眼里似闪烁起了一些异样的光芒。

“嗯？”

杨楚坐在临窗的位置，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微微侧过。

他清晰的感知到，在这个酒楼掌柜开说出“郭北县”这三个词后，酒楼内的诸多时刻，似乎气氛微微有些变化。

“这个郭北县，看起来不简单，这些恐怕知晓一些什么消息。”

杨楚心念电转，联想到此前在临郭县的遭遇，隐约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东西。

“好，我一定帮掌柜的你把账收回来。”

柜台前的青年书生却浑然没有觉察到周围的异样，只是大吞咽了一个馒后，又看着剩下的那些个馒，“只是，掌柜的，要赶路的话，能……能不能给我一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