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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金元沐晟一行缓缓走上斑驳的城墙。

原本高大雄壮的城墙此刻早已千疮百孔，城外城内更是狼烟四起，流民失所。

唐金元目光环视，不由得长叹一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

“唐公可是怜悯他们？”

沐晟目光感慨：“自古以来，战争最大的受害者永远都是黎民百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大明才要以更加强大的武力震慑宵小，让这环宇之内，让这天下四邻望之闻风丧胆，如此才是我大明百姓之福，亦是这天下百姓之福。”

“沐老将军所言甚是！”

唐金元点。

他虽然骨子里是个酸儒，也明白拳大才是硬道理。

华夏民族自古以来，便以中庸为道，讲究内圆外方，以谦卑礼貌待，于为善，从来不会主动侵犯他疆土。

但这世上却有太多狼子野心之，总把华夏奉行的中庸之道当做软弱可欺。

千百年来，只要中原稍显弱势，便有宵小趁机进犯。

沐晟的观念倒是跟唐鼎的想法有几分相似。

“诸位，边城之战大胜，伪王胡季犁落荒而逃，周边十六城尽数送来降书，此乃大捷。”

沐晟意气风发。

“当此之时，诸位何不作诗一首，直抒胸臆？”

“老将军说的对，末将正有此意！”

听到沐晟的话，几个文艺将领点称赞。

唐金元却是略显尴尬。

“又……作诗啊？”

“唐公，不必照顾我等颜面，您诗神之名天下尽知，我等拙作自然不能同您相提并论。”

“不错，若是我等能抛砖引玉，让唐鼎再出传世名作，便是被那些腐儒嘲笑也值了。”

“对，我们不怕丢脸。”

唐金元：“……”

我那是怕你们丢脸吗？我是怕自己丢脸。

“诸位，谁先来。”

“末将有一诗，请唐公和诸位将军品鉴！”

一名儒将拱手上前。

“北风掠地火连天，叶碎城不下关，山魈猴啼声声叫，知是将军夜猎还！”

“好诗，好诗啊！”

“李将军这首诗大气磅礴，正和我三军秋风扫落叶之势。”

“谬赞，谬赞！”

“我也有诗一首请唐公品鉴……”

几名文艺将领纷纷开。

他们所做诗词有好有坏，意境有高有地，但无一例外皆是真意切，令拍手称快。

尤其是沐晟一首长军行更是让唐金元都敬佩无比。

他自问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写出来的诗跟沐晟等比起来，终究差点韵味。

“唐公，想必您早已经胸有丘壑了吧！”

“那还用说，唐公可是我大明诗神，他的诗定能让我等耳目一新……”

听到沐晟的话，众一脸期待的看向唐金元。

“咳咳，这……我……”

唐金元咬了咬嘴唇。

他的诗自然早就准备好了。

唐鼎得知沐晟竟然是唐金元丝之时，就又写了几首边塞诗留着备用。

毫无疑问，这几首诗词虽然比不临江仙己亥杂诗那些惊艳绝绝的传世之作，但也都是水准之上的佳作。

若是放在以前，唐金元回去早就毫不犹豫的念出来，享受众崇拜的目光。

但此次安南之行，他经历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那些虚名真的重要吗？

他可以欺骗天下，唯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唐公，唐公……”

听到沐晟的喊声，唐金元回过神来。

脑海中一首诗词浮现。

但他却是摇了摇。

这首诗是自己所写，但跟沐晟几的比起来都有差距，更何况是唐鼎给自己的诗。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唐金元缓缓开，众瞬间安静下来。

这首诗前两句似乎意境平平，但众依旧心怀期待。

毕竟很多诗词都是前面平淡，后面笔锋一转惊为天，比如之前诗神那首那落不是无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便是前例。

唐金元目光迷离看向天空。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好，好诗啊！”

“好一个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如此豪可震天地。”

“不愧是唐诗神，太厉害了！”

沐晟几满脸崇拜的齐齐拍手称赞。

唐金元却是长叹一声，目露哀婉之色。

“唐公，您这首诗又是天下绝唱，不知您为何却如此愁容满面呢？”

“你懂什么？唐公这首诗带着一决绝之意，描写的乃是将士门为了信念，舍身赴死的豪迈，唐公定是感同身受，才能写下如此绝句，此时受到决绝之意感染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等诗词在唐公面前黯然失色，皆是因为我等绪不够啊！”

“这才是诗神的境界，我等自愧不如！”

听到沐晟的解释，一众文艺将领对唐金元更是多了几分崇敬。

听着众赞许，唐金元苦笑一声，心却更是低落了几分。

“狗东西，找死！”

“大饶命……求您不要再打了……”

就在此时，一道哀嚎之声吸引了众的注意。

城墙之下，一群皮肤黝黑的战俘正在卖力的担土挖坑，旁边几名明军士兵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到着几，一名中年战俘为了保护几，直接伸开双臂挡在前面，被鞭子抽的皮开绽。

唐金元目光扫过，不由得一愣。

那几名俘虏身子瘦弱，长相稚，明显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而那中年战俘，他同样有些印象，山谷之战，一名神弓手死战不降，而这汉子就是那的副手。

“大，他们只是孩子，求您放过他们，您要罚就罚我吧！”

“狗东西，顶嘴，找死！”

领士兵冷脸拔出腰刀，便要砍下。

“住手，这里发生了何事？”

唐金元低喝一声，走了过去。

“沐……沐老将军？”

看到沐晟众，几名士兵赶紧躬身跪拜。

虽然他们不认识唐金元，但能跟沐老将军一起，自然不是他们几个小兵得罪的起的。

“启禀大，我等奉命督促他们修建工事，但这些安南的狗崽子们却是滑无比，就知道偷懒，所以小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诸位大，我等并非偷懒，而是已经两天滴水未进。”

“这些孩子早就筋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啊……”

中年刚要开，士兵甩手一鞭子抽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瞬间鲜血横流。

“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