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后，蒙军紧赶慢赶终于造出了攻城器械，逶迤而上，重新攻打巡司关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阿术显得有些提不起劲。

于他而言，这一战已经没多大意思了。

宋将能重新夺回横子山寨，说明那个客军将领已反客为主。

这样一个占着地利堵在那，那接下来就是一板一眼的攻城战而已。

胜败的关键已不在他阿术的指挥能力，而在地势、兵力、粮、天气等无数因素。

阿术当然会攻城，也有信心攻下巡司关城。

问题是时间、意义。

探马赤军奇袭五尺道，迂回包抄、潜出间道，目的就是为了减少攻坚。

等宋军援军一到，攻下关城也毫无意义。

带着这样的绪，阿术一板一眼的指挥，不再跳如雷、也不再意气纷发。

忽然。

“嘭！”

一具无尸体砸在蒙军队列之中，摔在石道上，成了一滩泥。

“啊！”

一个正在搬运云梯的大理兵被溅了一脸血，放声尖叫。

有蒙卒一箭去，径直死了这大理兵。

“不许叫，继续攻城！”

蒙军的队伍安静下来，继续进行。

而横子山上，一具又一具的无尸体砸下来，有的砸在两边的树林里，有的砸在蒙军的队伍中，偶尔也砸死了一两个。

尖叫不时响起……

岱钦脸上难看，心想着阿术必要大怒，但转看去，竟见阿术依然冷着脸。

“将军，这宋将太放肆了……”

“不然呢？”阿术道，“他占着横子山，又起了砲，还能不砸？我们也砸关城就是了。”

岱钦一愣，只觉阿术像是换了一个。这让他好不习惯。

“将军不怒吗？”

“打呆战，就要有打呆战的样子。”阿术淡淡道。

在乌蒙部时，他怒，能威慑那些土老蛮，这是“敢盗我马，我就拔光你们的寨子”的凶悍；但在五尺道，面对一个冷静狠厉的宋将，再怒，只会了分寸。

他已决意关后杀光那些宋，但开，却只是命令道：“尽快攻下关城，尽快、尽快。”

“是……”

“将军有令！驱大理兵、土老蛮兵攻城，尽快关！”

“杀啊……”

~~

“轰！”

石从蒙军的砲车里砸出，砸落在巡司关城的城楼上，碎瓦与残木齐飞。

城楼里，邬通骇了一大跳，想要大叫，嘴却被堵着。

“呜……呜！”

“怕什么？！”姜饭道：“城还没，你这主将慌什么？”

外面又是一声巨响，是守城的兵士将城的木石推下去，砸出一片惨叫。

城上，鲍三大喝一声。

“放箭！”

箭矢如雨。

很快，蒙军的箭矢也反击过来。

关城西面边的道路就那么宽，大理兵与土老蛮俘虏们挤得满满当当，蒙军摆不开阵势，出来的箭矢并不多。

一块大石又从横子山上飞出，“轰！”地砸在五尺道上，砸死一名蒙卒。

“把石搬开！”百夫长海古下令道。

蒙卒砸碎那大石，搬上旁边的山坡。

一辆大砲车就架设在这里，七十名蒙卒用力一拉，落石如雨，又砸向关城，响起一片惨呼。

横子山上，李瑕下令调整了砲车的角度，六十名寨兵齐力一吼，又是大石砸了下去……

~~

阿术站在牛山顶上，眯着眼望着这场攻守战。

岱钦道：“将军，关城内仅有两百余，横子山上仅有不到百，派士卒强攻吧？”

阿述道：“你过来。”

岱钦走上前。

“啪”的一声重响，阿术狠狠给了岱钦一耳朵。

“将军？”

“啐！”阿术一痰啐在岱钦脸上。

“老子给你降降火！”

“将军，我没说错话！”

阿术道：“你打急了眼，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伸手，在岱钦盔上重重一拍，叱道：“一个千队的探马赤军，已死了三个百夫长、损失了近两百，为了打个横子山、巡司关城，再损失两百，那还出五尺道做什么？！”

“那……怎么办？”

“继续打，拿大理兵和土老蛮俘虏的命填，看看宋将是否会有指挥上的差错……”

~~

李瑕站在横子寨上，看着战场，心里毫无波澜。

这一战到现在，只要夺回了横子山。剩下的就真如邬通所言，借地势守着关城就行。

五尺道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只要防备住阿术再以奇谋偷袭横子寨，这战也就这样了。

只看援军还有多久到……

当然，倘若援军一直不到，那拼死夺回横子山也就失去了意义。

到了蒙军攻城第三天，李瑕的心思渐渐有些沉重起来。

“搂虎，你过来。”

李瑕招过搂虎，走到无处，道：“今若援军不来，我们撤。”

“县尉？”

李瑕望着牛寨山，缓缓道：“我们拼死守横子山、巡司关城的意义是给后方争取时间，但是若守了这么多天，援兵还不来。那再守下去就是无益的送死，你明白吗？”

“小不明白。”搂虎道：“小只知听县尉的。”

“好，你去暗中联络，看寨兵里有哪些是愿意与我们走的。我们傍晚下山，今夜撤出巡司关。”

“是……”搂虎一抱拳，转身之际，忽然愣住。

“县尉，你看。”

李瑕放眼看去，见到的是一面大宋军旗扬正在远处的山道间飘扬。

“援军来了。快下山，我们想办法留下这支蒙军……”

~~

“撤。”

牛寨山上，阿术看到那大宋军旗的一眼，迅速下令撤军，毫无拖泥带水。

既然敢用奇谋、敢走险道包抄，那他在出发前就已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撤得虽利落，他却并未不慌张，不紧不慢地把一道道命令下达。

“让俘虏继续攻城……”

“把攻城器械毁了、堵住道路……”

“留五十名锐埋伏，等宋军过了分水崖，纵火，断他们的阵型。这些战后自行回大理……”

做好安排，阿术回过，看了横子山的方向一眼。

对他而言，这次潜自间道并非是败了，一共也就损失了二百余，南征路上他麾下的减员就远超过这个数。

都克在方岩沟遇伏很正常，敢走五尺道必会遇到埋伏；宝力德跃城被埋伏也很正常，只能说明宋将谨慎。

唯一让阿术感到意外的，是那宋将竟敢反攻横子山寨、且还真的攻下来了。

这也是唯一也是能让他承认犯了错误之处，也是他认为那宋将胆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