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矢城东百余里便是淹水，后世称“龙川江”，由南向北汇金沙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由统矢城向东，要到善阐城，必须渡过淹水，反过来亦然。

三月二十七，千余骑快马飞奔至淹水河东岸，扬起一阵尘烟。

“吁！”

也先勒住缰绳，见一千余大理兵正在河边扎营，个个丢盔弃甲，只剩一杆残的“段”字大旗。

“桥呢？！”

等段实领着迎上来，也先抬起手里的鞭子，指着河面又是一声大吼。

“额秀特！河上的桥呢？！”

段实也是没戴盔、没披甲胄，苦着脸喃喃道：“宋军势大，有五千余众，我恐他们渡过淹水逃窜回川蜀，故而拆了河上的桥。”

也先喝道：“哪来的五千？”

前阵子他攻善阐城时，一个没注意，让千余宋军从眼皮子底下过去，不可能一变就成了五千。

“宋军与妖僧的叛军联合了。”

段实指着自己瞎掉的一只眼睛说起来，把统矢城一战形容地惨烈异常。

也先目光看去，见段实身后一个汉子瞎了右眼。

想必是段实试着把家的眼睛挖到自己眼窝里安吧，这一向有些狠。

……

也先只好又让重新搭建浮桥。

淹水不宽，浮桥搭建的很快，但许多辎重、粮也却不好带了，只好搁在东岸让段实看管。

有三千余大理兵正在从善阐府赶来，也让段实在此等待，到时统领这三千兵马跟在后面。

另外，又派快马到罗婆万户府，告知罗婆部首领矣格点寨兵封锁统矢城东北方向，严防宋军逃脱。

也先亲自领一个千队的探马赤军先赶往统矢城。

策马奔走在官道上，有蒙军百夫长问道：“将军，段实为何把桥拆了？”

也先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沙，大骂。

“额秀特，段实这个废物！当我看不出来，他被宋军打了胆，过了淹水还不放心，怕宋军杀过河才拆了桥。”

“打叛贼，打宋狗，打善阐、统矢，全要老子收拾，那要他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

百余里崎岖山路，步卒要奔走一夜一，蒙古骑兵疾驰只要半便到。

也先本已做好强攻的准备，到了统矢之后却见城池虽败，但城门上蒙古大旗摇晃，竟是已被收复了。

他有些诧异，策马进城，只见守城的只有不到一千的高氏大理兵。

一路进到府署，只见高琼坐在椅上被推出来。

“也先将军，恕我不能全礼了。”高琼道，“我断了手脚。”

也先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必要向都元帅、向大汗，状告段实无能！”高琼一脸郑重。

也先进了大堂，大马金刀坐下，听高琼说起来。

“半月之前，妖僧叛，大举进攻统矢城，我正准备布防，但不知为何，段实要夺我兵权，控制统矢城？”

也先道：“这事是我同意的，段将军说你包庇叛逆高长寿。”

高琼摇了摇，道：“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大战之时，小心点为好。”

“但将军走后，段实将我囚禁下狱，这也是将军同意的？”

也先摇道：“不是，这事我不知道。”

高琼道：“我是大汗亲封的世侯，段实无故羁押我，污蔑我与妖僧勾结，此事我绝不罢休！”

“你这手脚，是段实废的？”

“不是。”高琼摇了摇，道：“是宋做的。”

也先一愣。

高琼道：“我被段实关押在牢里，一直到二十四夜里，听到外面杀喊声震天，才知是宋军竟攻进统矢城了。段实弃城而逃，我便被宋军俘虏。”

“慢着。”也先抬起手，问道：“段实当夜就弃城逃了？”

“不错，城内守军不过千，又偷袭打开了城门，段实守不住，领着三百余逃到了东山。”

“三百余？”也先问道：“我在淹水边遇到他，看他还有千余。”

“这我便不知了。”高琼道，“许是又从别处收拢了溃兵吧。”

“宋军与叛军共有五千？”

“没有。”高琼讶道：“宋军不过千左右，岂有五千？”

也先脸色一沉，眼中已有怒意，道：“继续说吧。”

“那宋将名叫‘李瑕’，我投降，我宁死不降，于是他便将我捆在城上，当着满城百姓的面，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此事，城中所有都看到了。我虽不才，但家父的气节却还有。漠南王也曾嘉许过。”

提到忽必烈，也先脸上泛起郑重之色，道：“不错，高家有气节。”

“是。家父忠于大理段氏，我忠于大蒙古国。”高琼正色道。

说完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两才继续说起正事。

“你既被宋军俘虏了，是如何逃脱的？”也先问道。

高琼道：“将军也知道，我在统矢城有千余，被段实夺了兵权。平定妖僧叛时被驱为先锋，是伤亡最多的一部，之后又被打散，由将军带去收复善阐……我明知段实是在排除异己，但并无异议。”

也先点点，有些不耐烦。

高琼又道：“我在大姚堡、高镇一带有千余，我被囚禁之后也从未召他们救我，只等着将军为我申冤。”

大理兵早被兀良合台征召，埋在自杞国了。

高琼镇守偌大一个统矢府自然也要有兵马，但都是后来以蒙古国名义募集的。不锐且不说，未必完全听命于高琼。

事实上，当时段实控制着统矢城，加上高均锦的背叛，高琼不可能召这些兵马救他，召了，他们也未必来。

但此时这么一说，便显得颇为坦。

高琼又道：“我被宋军挑断了手筋脚筋，一直被挂在城……城中百姓多有受我高家恩惠，见我手脚被废，起了激愤之心。于是，趁着宋军攻打东山之际，城内百姓起事接应我的马城，复克了统矢城……”

“慢着。”也先又打断道：“这是何时之事？”

“昨清晨。”

“你是说，段实领着三百躲在城外东山，宋军去攻打他。你的趁机收复了统矢城？”

“正是如此。”

也先问道：“那段实呢？”

“不知。”高琼道：“我被救下之后，驱赶了城中的宋军，他们便向东逃窜了。我怕城池又丢，一直封锁城门。”

“那支宋军到底去哪了？”

“向东去了。”

“不可能，我正是从东面过来。没有见到有兵马活动迹象。”

高琼一脸认真，道：“我确定他们向东走了，打算过五尺道回宋境。”

……

也先并未完全相信高琼，又派到处查探。

结果是，城内许多确实看到宋把高琼绑在城上，挑断了手筋脚筋。

昨清晨，宋将确实派了八百攻东山，城内仅余两百镇守。有百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