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内远处，传来殷小妍惊惧的尖呼。

那凝止的身体，突然发出原始野的动能。

房间面向走廊那边的纸窗被轰然撞。已不在房中。

杨胜捂着左边眼睛，一阵火辣的刺痛令他紧咬着牙齿。

他把手掌移开来，用右眼看看掌心，只见上面沾了几滴血。

只见他左边颧骨上有两道抓过的血痕，只是浅浅划了皮血，可是眼角却被对方第三只手指抓裂了，指甲更伤及眼瞳，教他剧痛锥心，完全无法睁开来，一时不知道视力是否受损。

站在杨胜面前的婢孙慈正在急促地喘气。她右手的三只指甲上还残留着皮屑和鲜血。孙慈狠狠地盯着面前比她高大不止一个的杨胜，整个都在发抖。

但那抖震，来自激动多于恐惧。孙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的勇气。若是换在从前，面对这样的凶恶男他手里还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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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尖刀恐怕此刻孙慈的双膝早已无法承受身体。

她那当流莺的母亲，十几年来用自己的经历教导儿：男是不可违抗的。只有顺服他们才能够生存，不管他们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然而她却反抗了。为的是保护此刻站在她身后、身材比她还要弱小的主。

殷小妍在孙慈身后缩成了一团，比她缠抖得更厉害。

“不要……小慈……不要……”她呜咽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可是就算孙慈听到也太迟了。

杨胜的脸跟那只仍能看东西的右眼一样，此刻都变成赤红，彷佛全身的血都升上了。

马贼出身的杨胜，当初本来就是因为在家乡与斗殴，错手杀而落为寇，之后又在贼寨一次喝酒赌博时冲动出了刀子，杀伤几个兄弟后逃出，辗转投到了宁王府。他的绪就如火药般易燃。

他跟几个战友率先冲进这个房间，一眼看见漂亮的孙慈就动了色心，天生丑陋的他即使花钱也从来嫖不到这种孩，心想就就趁抓孙慈时乘机上下其手一番，怎料孙慈竟如遇袭的猫发狠反抗，几乎把他一只眼睛挖了出来。

身边同伴见了杨胜的伤，不禁都讪笑起来。这更刺激了他，想起从前那些曾经一一拒绝过他的……

杨胜心里像有什么裂了。

他伸出几乎足以把孙慈整张脸包覆的大手掌，一把抓着她的颈项，喝一声就将她向旁狠狠摔去！

孙慈的身体还不及杨胜一半分量，被他抓起时就如一只无力挣扎的小猫，被摔出后猛地飞去，颅侧面撞在砖砌的墙壁上，发出惊巨响，再整个反弹着地。

墙上凹陷了一片，中间沾着鲜血。

地上的孙慈已然失神，双眼翻白。

杨胜的怒气却仍未消，再上前出腿猛蹴在昏迷的孙慈面门上。连其他那些本是狠角色的王府护卫也觉得恶心，别过不忍看。

那踢击的回响声消散后，房间里一片静默。

殷小妍颤抖得更剧烈，垂看着孙慈的样子，流着泪张大了嘴，却再无法像先前那样尖叫，声音鲠在喉发不出来。她已经处在当场昏迷的边缘。

“什么……”后面一个高大身影排众前来，正是颜清桐，他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孙慈，心里同时冒起寒意与愤怒。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任务，如今更觉得荒谬。

颜清桐伸手搭着杨胜的右腕，另一手一记擒扭，将他手中刀夺了下来。颜清桐虽近年疏于练功，但毕竟曾经是心意门总馆“内弟子”，武艺高出这些护卫一截。

“你给我到外面去。”颜清桐向杨胜冷冷说。他没有大声责备，只因这些王府护卫并非全是他一亲兵，不好引起众怒。

杨胜看看孙慈那惨状，没有半点悔疚，又朝地上的她唾了一涎，才捂着眼睛走向房门。

颜清桐仔细瞧瞧孙慈的服饰打扮，应是婢无疑，心里才稍安慰。他继而上前去，向着那个一身华衣与钗、相信就是府邸主的子轻声说话。

“只要你不反抗，我们不会伤你。”

颜清桐说时观察这子，但见她垂着不敢看自己。颜清桐不想碰她，以免再把她惊吓，半蹲着身子察看她的脸，以确定她真的听得明白。

瞧见那张已被泪水化开了胭脂、仍在剧烈颤抖的美丽脸孔时，颜清桐只觉第一眼很熟。再细细端详一阵后，一寒气如尖锥直袭他脊髓。

他从没想过会再次看见殷小妍的脸。而且就在这里。就在今夜。

“盈花馆”。他最大的梦魇。那记忆如涌来。

殷小妍也是讶异莫名，一时竟忘了害怕当她看见面前的是颜清桐的时候。

良久颜清桐才能够恢复思考，第一句就呼喊：“我们走！什么都别”

然而房外的骚动声音，已经盖过他的说话。

在庭院中第一个遇上姚连洲的宁王府护卫，当看见那赤脚穿着白袍、长发飘散的身影高速奔来时，想也不想就挥刀劈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