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普希金的诗，不是她写给你的？”

周军笑道：“她哪有这文采啊？是不是？”

王琳道：“那你还不扔了？舍不得啊？”

周军刚想扔掉，被周粥拿了过去：“给我看看，这诗写得挺好的。”

王林这才发觉周粥表的异常。

周粥拿着纸，轻轻念读上面的诗句，然后抬，幽怨无比的看向王林。

两目光接，都有些痴然。

李文娟和孙小蝶已经坐上了车，见王林久久不来，忍不住推开车门喊道：“姐夫，你嘛呢？还不回家啊？回家还得做饭呢！”

“来了！”王林应了一声，对周军道，“我们先回家吧！”

“嗯！”周军扶着妻子上了车，“你慢些，以后别动不动就生气、就哭，没必要嘛！”

“你骗我，你还有理了！”王琳道，“以后不许再撒谎！”

“保证！”周军转到车那边上了车。

周粥坐上后排，手里握着那张纸，眼睛投向外面王林的奔驰车，心里涌上一浓浓的特殊的感。

多么美好的诗歌啊！

把心底那份复杂的感，用这么优美的语言表达了出来。

周粥是小资的，是漫的，是多愁善感的，感是丰富而且澎湃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不顾一切的上王林，并且义无返顾的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了给他。

她轻轻的问自己：我对王林的，消亡了吗？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

那个冤家，总是不经意间在她面前出现，在她面前晃，用各种她喜欢的伎俩来讨好她，让她本就不曾熄灭的火，一再的在心底燃起。

可是，就算仍然着，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感。

李文秀已经怀上了王林的孩子，他们离婚遥遥无期！

她要不要无休止的等下去？

这份，能不能再次开花结果呢？

周粥想着想着，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悲伤。

王林回到自家楼下。

明天就是除夕了！

街道巷弄里，传来小孩子们追逐嬉闹的欢呼声，时不时响起几声鞭炮的响声，那好闻的硝烟味道里面，藏有一种特别的年味。

进进出出的市民百姓，脸上都洋溢着节的喜气，手里提着或多或少的年货，彼此见了面，热的打着招呼。

回到家里，李文秀已经做好了饭菜。

“今天来的可多了。”李文秀笑道，“都是来向你拜早年的！怕春节过来你不在家。”

“呵呵，结果年前我也不在家啊！”王林笑道。

“邓大宝、白厂的包主任、蓝厂的马主任，张瀚、刘玉，李文明、高鹏、马红才，他们都来过了，陈小希也来了。食堂主任胡汉林、房管科的杜威、机修车间主任陈海生、厂部主任马宝山等都来过了。”

“啊？这一上午，来过这么多？”王林笑道，“现在流行拜早年吗？”

“他们年后肯定还会来一趟的！多跑一趟，不就加了领导的印象吗？”李文秀笑道，“反正今天我们家里，这门就没关上过，跟跑马灯似的流来，我们买的瓜子花生，已经吃掉一半了，你看是不是再多买几斤？”

“行，我等下去买。”王林点点。

“只有一个不曾来过了。”李文秀忽然说道。

“谁啊？”王林一怔。

“沈雪啊！”李文秀笑道，“她也是你请的啊！怎么从来不见她到我们家里来过？”

王林倒是一怔，的确啊！沈雪从来不曾来过！

所有都来过了，只有沈雪不来，很扎眼呢！

谁来过，领导不一定记得住，但谁没来过，领导肯定记住了你！

王林呵呵一笑：“严格算起来，沈雪和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她一直都是歌舞团的演员，我只是聘请她兼任小百灵的校长一职。”

“是吗？”李文秀道，“这样啊？”

“就是这样的。”王林淡定的笑了笑，“家不可能辞职来打工吧？我叫你辞职当富太太，你都不愿意呢！”

李文秀道：“说她呢，你扯我嘛？那她来给你拜个年，也是应该的吧？哪怕只是好朋友呢？”

王林道：“无所谓！”

李文秀冷笑一声：“王林，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她从骨子里，就没瞧得起你！更瞧不起我们了！不然，她拿着你的薪水，连过年也不过来看看你？这最起码的世故，她都不懂？未必她真的是不食间烟火的仙子？”

“家就是仙子啊！”王林笑道，“她不来就不来，这也没什么嘛！我去见路遥，也没见着呢！艺术家都这样，率得很。”

“路遥同志和她不同。你和路遥是错过了，没见着他！沈雪这质——算了，我也懒得说她，她瞧不起我们，我也没什么需要结她的！你说是不是？”

“是，就是这个道理。”王林笑道。

李文秀摇了摇：“看来，这些玩艺术的，一个个都清高得很！而且都不懂世故！”

“什么叫这些？不就沈雪一个吗？”

“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看周粥也清高得很！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你看她来我家串过几次门？我知道，她也傲气着呢！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就是会弹几个乐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王林，赶明儿，你也买一些乐器回来，把家里摆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