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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扶冉加快两步走到商煜跟前去，比划了两下：“你可还记得之前冉儿在东华殿换下的那条裙子？”
“裙子……之前？”
商煜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没有一点印象了：“何时落下的？”
扶冉坦诚道：“八年前。”
商煜：“…………”
八年前的裙子，到了今
才想起来讨要，这种事
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心大的小丫
才做得出来了。
“不记得了，若是八年前落下的，这么久没有送到千鸾宫的话，那大概是已经丢了吧。”
扶冉一下就耸拉着小脑袋，一副失落的样子：“那好吧。”
确实也该扔了才对，没有
会将沾了血的裙子留下来八年吧，这简直要跟小说里那种挚
死了以后，自己还抱着她的尸体过子的一样了。
“那条沾了血的裙子吗？”
站在身后一直不说话的楚衍总算是开
了，扶冉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对啊……”
少年抿了抿唇，而后薄唇轻启：“在我那儿。”
扶冉：“…………”
咳咳……
什么抱着尸体过子的啊，她刚刚了什么都没说啊！
“那，那甚好……一会冉儿去取回来。”
“没洗。”
少年的嗓音依旧透着一
冷漠，隐隐约约有些一丝不悦的绪在里面。
“没事没事……”
扶冉扯了个笑容出来，摆了摆手：没洗你还能留八年，还说得这么淡定……
“你手受伤了？”
楚衍敏锐地看见少
掌心的擦伤，眉不自觉皱了起来，原本他是落后于商煜和扶冉的，刻意慢他们两步跟在身后，如今蹙眉走了上来。
“怎么弄的？”
他的嗓音总算不是那样冷冰冰的了，透着明显的关心和担忧。
扶冉只觉得今空
的感觉又被填满了，堆在心里一天的郁结也很快就烟消云散。
她莫名地鼻一酸，扁了扁嘴，声音软软糯糯地：“摔倒了，好疼……”
少嘟着
的小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地模样，让看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楚衍的喉结微不可闻地上下颤了颤，轻轻地叹了气，拉过她的手，琉璃眸子认真地端详起来——
擦伤，不严重，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似乎没有经过处理，上面该有的灰尘还是有。
少趁机踮着脚尖凑上前去，带着一清甜的
香味：“刚刚妙辞之要替冉儿上药，冉儿都不愿意呢。”
她已经不耍小
子了，此时的表像在邀功求夸奖。
“为什么？”
楚衍很给面子地问出，商煜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往前走去，背影有些许落寞和孤独。
扶冉却毫不在意，依旧是仰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旁若无地将楚衍又往后
了：“因为冉儿只想阿衍碰冉儿的手，只许阿衍给冉儿上药。”
“回，回东华殿便帮你上药……”
少年别过去，耳根渐渐染上一片
红，他有些慌
地松开了扶冉的手，一下子就走出好几步远，步伐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噗……”
真是不经撩拨呀。
扶冉看着楚衍快要走远的背影，又甜甜地凑上去了。
更远处的商煜转过身来，神色无奈地看着后面两个——
一个在闹，一个在听，影子在夕阳下
叠，延伸……
其实，抛去功名政史，
宫中的岁月，倒也不算绵长……
*
月上柳梢，
夜了，凉风习习，吹得老树枝叶颤，掉了的枝条吹落在湖面上，轻晃了水中少纤盈的倒影。
扶冉在东华殿蹭了一顿晚饭，饭后又缠着楚衍一起探讨了一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学术问题”，一直拖到戌时，她才拿上那条被楚衍放在木匣子里八年的小裙子，晃晃悠悠地回到千鸾宫。
原以为夜了，官们应该让杏儿安排在偏殿睡下了，直到看见守在主殿门一左一右的身影，扶冉才知道自己终究是天真了。
不愧是端仪司的官啊，她刚出现在门，官们才见到影便恭恭敬敬地迎上来了——
“下官见过小郡主。”她们两个异同声。
“免礼吧。”
“谢郡主。”
为首的那名官嘴角有颗细痣，年龄较大，约莫是桃李年华，二十岁有余。
“小郡主今回来得晚，便请先就寝，明再学礼端仪罢。”
“甚好甚好。”
扶冉开心地一应下。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
扶冉越过她便往偏殿走去，余光这才瞥到另一名端仪司官，不由得停住脚步——
这，这是……
覃失音？
少穿着官的藏青色衣袍，腰间缠了一条宽玉带，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她已经及笄了，但依旧是那副温婉动的模样。
覃失音似乎感受到了扶冉的目光，恭敬地低下了。
“失音见过小郡主。”
她抬起来，“小郡主，好久不见。”
扶冉抿了抿唇，点了点，心里却偷偷地叫苦连天。
*
翌清晨。
小丫果然被剥夺了睡懒觉的权利——
“小郡主，立容应当是经立时正身、平视，两手相合，掩在袖子里，手从胸到下腹，随意放置一处。”
另一名官叫范玮，此时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教导着扶冉，而覃失音则是时而用手点一下她的背，时而调整一下她的手。
扶冉只觉得像黄连，满是苦涩——
若不是端仪司的官们，她都不清楚，原来自己平的姿势举止，竟然都那么不得当。
但是，这样真的好束缚，好不自由，又不能发脾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让这些官离开……
扶冉到后来索放弃抵抗，两眼放空，任由官们摆布。
可是，就连这样也不行！
“小郡主，不可分神。”覃失音轻轻地俯身在她耳边提醒。
扶冉正在走神呢，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愣，上的银盘便掉了下来，“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侍杏儿连忙唤来下扫
净，毕竟她知道她家的小郡主可是个不喜穿鞋的主儿。
范玮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淡淡地拿过一块新的银盘，放在扶冉顶上——
扶冉：“…………”
“小郡主，这次不可再弄碎了，否则今的立容可要加时辰了。”
前来打扫碎瓷的下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噗，千鸾宫的“小魔”也有这样被整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