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路的威能；

亦有那些小的杂兵，不顾一切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牵制乔巡的动作。

数量极其庞大，道具取之不尽——海水。

这是一场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的战斗。

拾荒以战争的力量，向乔巡发起冲击。

看到那些海水幻化的士兵轻而易举将乔巡吞噬，拾荒再次十指叉，转过身。尽管被乔巡烧毁了衣服的他此刻是赤着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瘦长的体态迈出优雅斯文的步伐。

“只会蛮力的匹夫，一点微不足道的海水就能制服。”

他继续沿着台阶向上。

边缘态潜者“纱绪莉”没有动，顿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被海水幻形覆盖的乔巡。

拾荒侧过身，轻声说：

“亲的，快跟上来。”

“纱绪莉”无声地流着泪。它扭过，看着拾荒。

边缘态潜者的瞳孔很大，很湿。因为声带无法发出哭泣的声音，“纱绪莉”只能无言流泪。

与此同时，边缘态潜者的大脑智慧是不如的，无法消化类的记忆，也无法产生与类相对等的绪。

所以，即便有着“纱绪莉”的意识，它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谁，记不得自己的一切。只是遵从的本能，跟随着拾荒前进。

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个，总是忍不住流泪。

看到他被攻击，被伤害，泪水更是止不住。

它是无法理解，但意识本能，此刻压过了身体本能。不愿跟随拾荒离开。

拾荒稍稍一滞，轻声说：

“亲的，你知道我登上一次陆地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所以，请不要让我难过。来吧，跟着我，我们回家。”

“纱绪莉”看向拾荒身后庞大辉煌的宫殿，鼓圆的眼睛里显出潜者的迷茫。

家……那里是家吗？

它觉得不是。但它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里。

拾荒语气更加轻缓而温柔。他如何哄孩子睡的父亲，

“可怜的孩子，你是神明选中的，理应同我一起，回到神明的家园。来吧，进去后，你会知道一切。”

他伸出瘦长的手。

“纱绪莉”眼神依旧迷茫，但本能驱使它迈出摇晃的步伐。

“纱绪莉，别听他的！”

一声喝绽开，惊醒了“纱绪莉”，它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扭看向后面。

拾荒收敛笑容，一同看去。

乔巡也踏上了通往宫殿的台阶。

嗯？为什么他能摆脱控制……

拾荒朝远处的海滩看去，目的是一座庞大的冰雕群。

千军万马，各般兵器，尽皆变作冰雕群的一员。

仿佛时间都被冻住了。

乔巡冷冷地看着拾荒。

“为什么？”拾荒眼神有些不解。

他幻化了那些海水士兵，很清楚要将它们冻住需要多大的能量。

为什么，这个不过三阶的神选之能发出那样的能量？

这个疑惑，之前在灯塔里，他就有了。他的身体，居然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只不过，一心在乎成功转换的被神明选中的少，没有去细致地思考。

现在，乔巡再一次站到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你是谁？”拾荒问。

乔巡挑嘴一笑，

“总有傲慢的家伙，试图探究凡的身份。”

这句话，被他换了个语境，还给了拾荒。

说完，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顿时，后面庞大的冰雕群咔嚓一声，然后蹦碎成湮，最后融化为海水。漫上来的海水，开始淹没宫殿。

拾荒不能理解，明明他打响指的时候，没有任何符文波动，为什么能控制冰雕群碎。

他不耻下问，

“为什么要打响指？”

乔巡呵呵一笑，

“为了帅。”

拾荒稍稍顿住。这个理由……

乔巡也没想到，拾荒居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正常不会在别打了响指后问为什么要打响指吧。事实上，只不过是“贪婪”加持下的扩散版“宁恩”冰冻时间到了。这不禁让他觉得，这个拾荒貌似有种非常古典的认识观念，想着其贵族绅士一般的作态……不会是那种活了很久的守旧派吧。

“帅……真像是凡才会找寻的理由。”

拾荒十指叉，站在高处的台阶上，俯视乔巡：

“你要坏神明的归途吗？”

“我不想跟谜语说话。”

“听不懂，就是谜语。凡的理解。”

乔巡眯起眼，不置可否，

“你以为你是神？还不是凡一个。”

拾荒认真且严肃地回答：

“我不是神，但也不是凡。我只是寻找神明散布各地的神迹的拾荒。”

寻找神迹的拾荒……这是个关键信息。

乔巡继续套话，“所以，纱绪莉有什么理由跟你进这座宫殿呢？”

“她是神明选中的继承者，回到神殿，是理所应当的事。”

继承者……神殿。

拾荒似乎并不介意告诉乔巡这些。对他来说，这不过相当于主对着自己豢养的宠物讲话。宠物当然听不懂，但主依旧乐此不疲。

乔巡正打算继续问。

拾荒稍稍举手打住，

“莽撞的凡，愿你不要成为亵神者。我理解你们幼稚的想法，将类之间廉价的际关系看得十分重要。在更加高尚的崇神意志下，任何廉价的际关系都是亵渎。”

说完，他再度看向“纱绪莉”，温柔地说：

“孩子，过来，跟我回家。”

“纱绪莉”茫然地站在两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乔巡大步迈出，站到“纱绪莉”面前，正声说：

“很抱歉，我再度重申一遍。现在不是神明的时代，你没有任何资格决定纱绪莉的意志。如果你还要抱着过去的偏见与隔阂看待我们，那恕我愚昧，亵神者的名我担当得起。”

拾荒那拉长的眼睛泛起诡异的红光，他第一次沉地说：

“愚笨的家伙，你知道亵神者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如果你想听的话，那么我可以分明地告诉你，世界上有不少的组织和势力，都在尝试将你们从神坛上拉下来。就在前不久，我亲眼见证了一位刚复苏的神明的陨落。”

拾荒抬起下，对乔巡的话不屑一顾。

“属于神明的时代，会再次回归。任何亵神的行为，都将成为审判台上的证据。”

乔巡直视着他，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敢于挑战神明的。我也不介意成为其中之一。”

“挑战……用什么挑战？用你们从神明那里获得的力量吗？误迷途的可怜，不要被一两句可悲的热血台词所感动。你们数十亿赖以为生的信仰，本就是借神明威光所制造的骗局。你认为，信仰着天父的，会举起旗帜，反对天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