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雨倾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又是一个万物凋零的冬季来临，这一，蜿蜒险峻的党河在十年难遇的鬼天气笼罩下，才刚过未时，便已如同夜晚来临般昏暗森。

大西北自来旱少雨，按理说，遇到如此雨势，生活在此地的居民理应欢呼雀跃，然而，河面上飘着的那叶铁皮船上，龙老汉和他的两个儿子却全然没有一丝好心。

今，他们依然是在重复着祖上传下的活路——捞尸。

龙老汉全名龙阳伯，十七前，他刚过完他的六十大寿，本来早已跟族和家说定六十岁之后便退休，彻底退出捞尸行业，让他的两个儿子龙大福和龙大贵继承行当，然而，今这一笔生意，实在是让垂涎欲滴又极度具有挑战，让他不得不再度亲手出马。

狂风雨中，龙家三父子已经在党河的哈鲁乌苏段一带忙活了好一阵子。他们自制的滚钩、大网，能用上的捞尸工具都用上了，可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三并无任何收获，且在越来越大的雨势中愈发难以为继。

岸边，一个体态臃肿的官老爷，双手叉于后背，对着河面望眼欲穿。他两侧有随从为其撑伞，看起来，随从也早已被这样的天气搞得极为痛苦，但无奈主子一声不吭在坚持着，两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又过了一阵子，龙阳伯收回空空如也的滚钩，哀叹一声，对岸上的官老爷喊道：“郑知县，雨太大了，水势又很急，今实在是不适合打捞你的遗体，要不，我们等明雨停了再来吧！”

“不成！晓荷的遗体一刻不打捞上来，我这心里的石便一刻落不下去！再说了，若是时间再往后推，那遗体岂不是更不知道往哪儿冲去吗？”郑知县厉声拒绝完毕，又喊道，“你们为何不跳进河里去打捞？”

“这……”龙阳伯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郑知县怒道：“有什么话就明说！我知道，你们这些捞尸，平里都要下河的，为何今不下？你们习水，我还不信，党河这么大点水，能把你们淹死不成？”

“他的，真是太不尊重了！爹，要不，这单生意咱们不做了！”龙大福本就烦躁至极，听了郑知县带有侮辱的话语，更觉火大，立即向父亲提议收工撤退。

“唉，大福，别这样，郑知县咱们得罪不起，就算爹这是最后一次捞尸了，可今后你们两兄弟要想顺利接班，还得靠他给罩着啊……”

龙阳伯规劝完大儿子，便郑重其事地对郑知县喊道：“郑知县，咱们明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你的，是因男感之事投河自尽，她长得如花似玉，还穿着全身的红衣……咱们龙家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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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这样的死法，咱们是根本不给打捞的！今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出船打捞就不错了，但河寻尸一事，则是万万不敢啊！”

“哼，荒唐，迷信！如花似玉怎么了？全身红衣怎么了？难道，她还能变成厉鬼将你们吃了不成？”郑知县绪愈发激动，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但咆哮归咆哮，他心知此事还得靠龙家父子，最终还是压低了火气道，“行了，别说了，我将酬劳给你们翻一倍，本来说的二十两银子，现在我出四十两！你们立即下河，速速将我儿打捞上来，勿再多言！”

“四十两银子，天啊！”听了此话，连火气最旺的龙大福也忍不住咽了咽水。

按照龙家捞尸的收费习俗，捞尸的费用，一向是按照服务对象的身份收取——对于平民百姓，打捞一具尸体少则三五两、多则七八两乃是常态，对于达官贵，十两则是起步价。郑知县二十两银子的这笔生意已是十分难得，何况现在出到四十两！

二儿子龙大贵心痒痒道：“爹、大哥，这笔买卖值啊！要不我去吧。我年轻、身体好，为了钱，也不怕那红衣子啥的。我还就不信那个邪，反正，就这一次，这笔做了，以后不做便是。”

龙阳伯叹气道：“唉，知道为什么爹本来已经决定退休，今非要跟着你们出船吗？就是因为担心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来啊。这红衣子殉自尽，自来就有极易成为僵尸厉鬼之说，别说我们党河的捞尸，就是黄河的资捞尸，也不敢随便去碰啊……”

龙大贵不屑道：“传说谁都知道，可是爹我问你，你这四十余年的捞尸生涯中，不管是你本，还是其他同行，有真正看见红衣尸变成厉鬼或是僵尸的吗？”

“这倒没有……”

“那不就对了！谎言重复了一千次就会成为真理，何况，咱们敦煌的龙家不是说自己是应龙大神的后，天生就有驱魔的特质，就算妖魔鬼怪也要避开咱们吗？”龙大贵忤逆完毕，又好声好气道，“爹，就这一次吧。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郑知县咱们得罪不起吗？”

正说着，郑知县又在岸上催道：“你们还愣着什么？我就问你们，今后，你们还想不想在这党河上混了？”

“唉，郑知县您别急，咱们这不是正商量河的细节吗？”

龙阳伯应付完郑知县，长叹一声，点点道：“你说得对，这个，咱们得罪不起啊。今碰到此事，也算咱们的一个劫吧。河，我同意，不过，你不能去，还是我去吧。”

龙大贵纳闷道：“为什么啊？”

龙阳伯指着龙大贵左臂衣袖上断开的红绸，语重心长道：“‘红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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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尸停。’这条祖传的规矩，绝对不能坏！你今红绸断裂，是极为不吉利之事，换句话说，今你已经失去了捞尸的资格，所以，还是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去吧。”

龙大贵这才注意到左臂衣袖上缠绕的红绸确实已断裂开来，惊恐之余，又自我打气道：“今红绸粘了许多雨水，故而才如此不结实，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但无论如何，打小便反复听父亲唠叨“红绸断、捞尸停”这一捞尸规矩，跟着父亲捞尸七年又第一次经历红绸断裂的龙大贵，心里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行了，都别说了，早点完成，早点收工回去休息吧。”龙阳伯用手势制止了龙大贵，便二话不说，自己一个猛子扎了湍急的河流中。

尽管父亲已经从事捞尸行当四十余载，捞起过各类尸体达七百余具，但今整个天地间如鬼如魅的景象，还是让龙大福和龙大贵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后，龙阳伯脑袋探出水面，看起来并未寻到子尸体踪迹，随后，他游向别处，又潜河中。

反反复复二十余次后，龙阳伯再一次付出水面时，他的手中，抱起了一具红衣尸体，而那尸体从体态和长发看，也正是一名年轻子无疑！

见父亲平安无事地完成任务，想到四十两银子就此到手，两兄弟不自禁地在船上欢呼起来！

“哈哈，爹，太了！”

“我就说嘛，不会有什么事的！走，咱们上岸啰！”

龙阳伯并未回船，托着子尸体便往岸边游去，上岸后，将尸体小心翼翼地仰面搁在了郑知县脚下，问道：“郑知县，这位应该就是您的吧？”

尽管子的脸因为长期浸泡显得异常惨白而浮肿，但郑知县只不过看了一眼，便已认出子正是自己的儿郑晓荷，一时间，禁不住悲从中来，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哭天抢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