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雕花铜方盒放在桌上,默默地看了两
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唐娜放下手帕,先把那个小皮盒子推到荣兵面前,示意他打开。荣兵掀开了盒盖,宝蓝色的丝绒上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
“送你的。一位帮主连块像样的表都没有怎么成?”
荣兵犹豫了一下,他不懂这表的价值,只看这纯金的表壳和镶嵌在表盘上的那一圈儿彩色宝石,也知道这肯定是件极其名贵的东西。
 “姐,我不用,我也不是啥帮主。德克大叔有块怀表,我们就够用了。再说这表也太珍贵了,我这
大大咧咧的,可别弄丢了……” 
“收着!不记得我刚才的话了?这世上最稀有最珍贵的永远不是任何物品。”
 唐娜拿起一支“金皇后”雪茄,从铜盒里取出一片表面粗糙的方形纸来,在荣兵惊奇的注视下,从铜盒里又捡起一根像火柴一样的小木
,用带小帽子的一
轻轻在粗纸上一擦,“哧”地一声点燃了…… 
 要不是亲身来到这个时代,荣兵还以为火柴像他小学老师讲的那样,是19世纪才发明出来的呢。其实火柴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年的历史了,只不过太贵太稀有了,连很多富
都舍不得用。 
 唐娜把点燃的“金皇后”递给荣兵。从他嘴里取下那支“权杖”,先擦燃一根火柴,让雪茄的圆
和火焰保持着45度角缓缓转动着,火柴烧到三分之一处就扔掉了。接着是第二根火柴,同样的动作,火柴烧到一半时再扔掉。然后用第三根火柴,一直燃烧到尽
才扔掉,雪茄才被充分预热之后点燃了。 
 她又从铜盒里拿出一把圆
弧刃样式怪异的小金剪刀。把雪茄的另一
放在剪刀弧形的刃
处利落地一剪,一片薄薄的茄帽就整齐地切了下来,剪好的雪茄递给了荣兵,自己又接过他手里那一支。 
荣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唐娜继续用娴熟优雅的动作剪那只“金皇后”,嘴角含笑瞥了他一眼……
“在笑姐姐?”
“哪有啊,我笑自己呢。姐你看啊,我平时都是这样用嘴咬的……”
 荣兵边说边把雪茄一
斜叼起来,用手拽着,呲牙咧嘴做出用力撕咬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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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样子。
“咯咯咯……”
 唐娜终于从之前的伤感中恢复过来了。她真正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柔和地上翘,特别好看。平
在
前那种礼貌
质的微笑虽也优雅迷
,却远没有这么亲切可
。 
“不过你可真令我失望,你这小笨蛋怎么还没当上帮主?姐白看好你了。”
 荣兵笑了笑:“不可能的,德克帮永远就是德克帮。大叔的经验没
能替代。” 
“你错了荣兵。”
“姐你说。”
“德克的经验确实太丰富了。所以他也就被这些经验牢牢束缚住了。”
“怎么说呢?”
 “经验使他太过理智和现实了。而一个
若是过于现实,就会本能地排斥一切梦想。” 
“……”
 “老德克永远都会走得稳稳的。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奔跑,又怎么可能想到,
其实是可以飞翔的呢?” 
这……这不还是穿越客说出来的话吗?荣兵心中悚然一惊!他试探地问道……
“姐,我觉得波音空客都不如夕酒邀酒,你说呢?”
“夕酒邀酒?这又是什么怪词?”
 “那……
怎么能飞呢?” 
 “怎么了?你一向是个挺灵慧的
啊?领会
神!飞翔——思绪的飘扬,灵魂的飞舞,心灵的翱翔……懂了?” 
 唉!这神秘的夜皇后老姐啊,跟她对话老像坐过山车似的。是她的思维太超越时代?还是我一直在内心隐隐期盼着能有个同时代的
可以说说心里话,来冲淡这份三百年的寂寞呢?荣兵暗自摇
。 
荣兵换了个话题:“姐,你不都忌烟了吗?那就别抽了呗。吸烟有害健康,你把攒的雪茄都送我得了,反正我啥也不怕。嘿嘿……”
“什么吸烟有害健康?”唐娜有点惊奇。
 荣兵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烟
还是具有多种功效的宝贝,尼古丁的发现好像还得一百多年呢吧。 
“那你之前为啥戒烟?”
 “是怕烟
的味道影响社
场合的形像。荣兵,姐没资格像你那样率
地活着。我活得很累,累极了!每天醒来都是我心
最差的时候。我要躺在床上发好一会儿的呆,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又一个
子……我从不用香味更浓郁的印度白檀或
黎matzo香水,因为只有阿米香树
油的清芬才能稍稍缓解我的紧张,让我时刻悬着的心能够得到一点点放松。”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唐娜姐说起她的累了。荣兵虽然不能完全了解,但以同理心也可想而知。据说她的产业大得惊
,那她的累自然也会大得惊
。 
 “姐,劝你一句吧。钱这玩意儿没有确实不行。但太多了就不是自己的了,就像个看仓库的老
一样,指不定是在为谁苦
地守着呢。可咱们的生命是短暂的,生活是自己的。姐现在拥有的财富,即使天天过着皇后一样奢侈的生活也够用了吧?那何苦把自己活得这么累呢?” 
 唐娜姐怔怔地夹着雪茄一动不动,任淡蓝色的烟雾在她白玉雕成的脸前袅袅飘
,良久才叹了
气:“唉……
生没有你想像的那样进退自如啊。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吧。” 
 她长长的睫毛上扬,很认真地盯着荣兵的脸缓缓地说:“弟弟,如果姐有一天做出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一定是出于毫无选择的无奈。你能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咋了姐?你这话里有话呀。”荣兵惊奇地问。
“不说了,陪我吃早餐吧。”她又垂下眼睑拉了下铃。
“安雅,去吩咐上早餐吧,要丰盛一点。酒……我自己去取吧。”
说完就起身带着安雅走了出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雨来,庭院里的果树花枝和
叶都在用沙沙的声音感恩地回应着。 
 餐桌上摆着一碟百香果蒸鹅肝,一碟咖喱鱼,一碟辣烤加勒比白虾,和一盘刷好了调料的煎牛
片。另有一盘水果沙拉一盘蔬菜沙拉,和四五样
致的面点。 
 荣兵今天还要出海,所以他面前的是一瓶法国拉卡普(la trappe)修道院的单料啤酒。倒在杯中的酒
是老蜜蜡一样的浓浓金黄色,丰沛的泡沫足足占领了大半个酒杯。唐娜面前是一瓶法国香槟地区上维莱修道院“佩里农”修士亲手酿制的“
塞”香槟。水晶杯中冒着气泡的酒
是
邃的玫红色。 
 唐娜举杯展颜一笑:“弟弟,为这句话
一杯吧——‘幸福是火热的妻子与冷冰冰的香槟,不幸是冷冰冰的妻子与火热的香槟’。姐现在喝着火热的香槟已经很不幸了,你可要当心被梅蒙家的小冰美
儿冻着哟。咯咯咯!” 
 荣兵端起啤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抹抹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温妮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冷啦。她其实也有挺小
孩的一面……” 
 不好意思在这话题上继续
,荣兵赶快切换了话题:“姐,你见过冰天雪地的景色吗?” 
唐娜笑了,笑容有点凄凉……
 “第一次看到那幅名画《小镇冰景》时,我就无声地哭了。因为在一个冬
的早上,我也曾穿着与画中那个小
孩一模一样的裙子,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