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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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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镇抚梁德十三接了皇命,让他去南直隶寻找得道的高僧方继晓。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临行前梁德的哥哥太监梁芳亲自嘱咐了他几句,让他派出锦衣卫的探子,八百里加急,先去南直隶知会南京兵部,让南京兵部立刻广派手,在南直隶一带查找高僧方继晓的行踪。

梁德一共带了二十名锦衣卫随行,昼夜兼程,每逢驿站,立刻换马,不停行程。十四一早从北京出发,现在已经赶了三天半的路途,终于进了南直隶的地界。快马加鞭了一个时辰,还不曾休息,现在烈,已经是困马乏。远远望着,前面就是一处官营的驿站,就命手下再加一鞭,到了驿站就换马,吃个便饭,休憩片刻再整装出发。

到了驿站门,纷纷地下了马,驿站的驿丞见来了这么多,就赶紧迎出来:“我说几位,可有官府开具的驿符啊?”梁德也不屑与这九品的驿丞说话,就亮了亮手里的锦衣卫镇抚腰牌。那驿丞一看,来得竟然是京里锦衣卫的军爷,也不管查验什么驿符了,赶紧眉开眼笑地把这这往驿站里面请。

梁德把手里的马缰绳递给了那驿丞:“去,给我们换二十一匹快马,我们两刻钟后就要用。”那驿丞赶忙呼喝驿站里的驿卒,都过来牵马。然后一路小跑地跟在梁德身后:“锦衣卫老爷您还有何吩咐?“梁德也不看他,吩咐道:“给我们准备好午膳,再把水囊里灌满清水。”驿丞得了差遣,就小跑着去忙活了。

梁德在驿站大堂里选了正中的一张方桌坐了下来,随从们也都在梁德身旁坐定,歇歇腿脚,等着吃饭。有个驿卒端上来一个大茶盘,茶盘里放了一个大茶壶,还有二十多个大碗。驿卒给每个都倒了一碗热茶:“各位军爷,喝茶,解解渴,您几位的饭菜,一会就备好。”说完就拎着茶盘退出了大堂。

此时驿站的堂屋里还有另外一群,梁德看了他们一眼,也没看出他们是哪一路的,就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喝着茶休息。旁边那桌一共是五位男子,看样子也是出远门的模样,每都戴了一顶斗笠,晴天防晒,雨天防雨,此时斗笠都摘了下来放在身旁。那五看样子也是刚到不久,正在等待饭食。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约摸五十不到的男子,往梁德这边看了一眼,悄声地说:“黄贤弟,近去洪泽湖公,可得着什么稀罕物件?”

说的黄贤弟,是那五个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回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给京内高官大员跑腿的,就是得着什么稀罕之物,那也不敢自己留着。我这次去洪泽湖,是因礼部尚书刘阁老的夫是淮安府山阳,近突然就想吃家乡的白鱼。听说一天要念叨好几次,刘阁老念着夫好多年也没回乡了,就派我来洪泽湖采买白鱼。刘阁老还特意代,这次要多买些刘夫家乡的特产,尤其是白鱼,选最大最鲜的买几十条,用大水箱盛着,带回京城,吃不完的就先养着。”

年纪最大的那就说:“嚯,果然是阁臣,这排场也真是了得。买鱼要跑上千里,还得活着运回京城,阔气,阔气!不过不对啊,既然是派你出来采买,那你怎么空着手回京啊?那鱼呢?”

姓黄之就说:“那么大的鱼箱,怎么能走陆路,当然是雇船走大运河回京城。我这次是先回京复命的,不过我也不是空手,你们看这竹篓,里面可真有稀罕物件!”

其他四都直直地看着这个竹篓,不耐烦地问:“黄贤弟你也别卖关子,赶紧说说,这里面是什么?”

把竹篓放下,神秘地说:“不瞒诸位,这里面装的是螃蟹。”

有个就说:“嗨,这螃蟹算什么稀罕物啊?”

姓黄之神秘地笑了:“你们吃的螃蟹,要等八九月份才能膏满黄肥。但是这篓里的螃蟹,五六月份就能吃了,虽然只有二三两,但是已经十分鲜美,本地管这叫‘六月黄’。咱们大明朝,只有这洪泽湖几段偏僻的港岔里才有,你们知道是什么价吗?”

那几个都瞪大了双眼:“什么价?”

张开了一只手,然后紧紧握成了拳:“我买的是最好的,一只三两蟹,五两银子,我一共买了二十只,一共一百两。用冰块镇了,竹篓铺满洪泽湖里的水,走陆路回京城,保证拿出来还是活的。”

齐声赞叹:“这回真是开了眼界,厉害!厉害!”

梁德心里思忖着:“这阁臣也真是好大的派,一年几千两的俸禄,就敢吃五两一只的螃蟹。出来采买白鱼的家,竟然也可以用官府专办公事的车船驿站,可真是要反了天了。”

那姓黄之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我说各位,这次我在洪泽湖,可是见着了比这五两银子一只的螃蟹,还要邪乎不知道多少倍的事。”

赶紧追问:“到底是什么事,赶紧给我们讲讲,让我们回京之后也好出去吹嘘吹嘘。”

就神秘地说:“我坐船经过洪泽湖的时候,见着了活神仙!”

听了这话,反倒有点不信了:“我说黄贤弟,你可不要信开河,就是这世上真有活神仙,也不能给你瞧见啊?咱们万岁爷至诚礼佛,虔诚得紧,也没听说见着活神仙!”

就得意的笑了:“俗话说,佛渡有缘,我见着了,那是我的仙缘。”

就在此时,驿丞带着两名驿卒,端着三个大大的托盘上来,往梁德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恭恭敬敬地说:“军爷,时间仓促,我们乡下也没什么做饭的手艺,给您蒸了一桶米饭,做了几盘小菜,军爷您凑合着吃。如果觉得饭菜不合味,您就叫我,我再找好厨子给您重新做!”

梁德也没心吃什么山珍海味,刚才听那说的活神仙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就是圆觉法师,就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无妨,吃这个就可以。”然后就打发那驿丞赶紧走。梁德身边的随从拿过了餐具,开始给众分餐。

就在驿丞出去的时候,另一桌的那几个叫住了他:“我说驿丞,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怎么给他们后来的先上饭食?这是什么道理?”

驿丞赶紧赔不是:“几位莫急,几位莫急,饭食灶下还有,我这就去给你们端来。”说完就赶紧去厨房忙活。

那几个又催姓黄之继续讲活神仙的事,那喝了一大碗茶,继续讲了起来。梁德给手下递了一个眼神,他们就都抱着饭碗,悄声吃饭,除了咀嚼之声,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姓黄之说:“昨,我在洪泽湖上雇船,让当地带着我去找卖‘六月黄’的镇子,听说叫灵水镇。但是那镇子极偏僻,就是常年在洪泽湖上跑船的的船夫,也不一定找得到那里。我们就在洪泽湖迷宫一样的水路里漫无目的地找,好几次都差点迷失了路径。就在船家也彻底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从船尾方向来了一个和尚,他穿着僧服,手拿念珠,脚底下踩着一根粗粗的芦苇杆,像在水面滑行的水鸟一样从我们的船边经过。我看那和尚竟然能在湖水里靠一根芦苇就能如履平地,肯定不是凡,就冲他大喊,大师,大师,能不能帮帮忙啊?那和尚没有看我,但是放慢了速度,好像是在等我过去。我就让船家赶紧跟上,那和尚就在船前二三十步的距离不快不慢地在水上飘行。转过了一片芦苇,那和尚突然就不见了,眼前豁然就是那个我们找了半天的镇子。我都没有说我要去哪,那和尚就能知道我要找的是这个灵水镇,还能踩着一根芦苇踏水无痕,如履平地,这岂不是活神仙嘛?”

听了,都是啧啧称奇,附和着:“这还真是活佛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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