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进去了，里面什么也没有了，空的！”

“为什么这座沁月楼能保留下来？其他的房子坏得那么严重？”

“这座楼，以前是藏书的，村里少有对书感兴趣……其他各屋，都有家什钱物，村里村外的就都奔那里去了！而且这楼全部是大块花岗岩修建，坏又费力，又没什么可图，就保留下来了。”

“为什么叫沁月楼？”

“据长辈们说，是家里希望子孙们都能楼用心读书、浸月读书、发奋图强之意！”

……

半月后，覃红星走遍了李家大院，也逛遍了李家庄子，坐下来开始请三婆婆、婆婆讲她们的故事，李家的故事，从前的故事……每天听到的内容都让她唏嘘不已。尤其听到张白贞自杀时，眼泪不自觉就掉下来了……故事听得差不多时，新鲜感过去，她又感觉自己像个客了，心里想着和伯父伯母一起居住的家，并没有觉得这里是安心安身的家。

她想走了……一连几天她都魂不守舍的，想找机会提出离开，心里又担忧李民源不会和她一起走。

面对儿媳住得心不在焉的神态，梅爵问儿子：

“你们什么时候回部队去？”

李民源耷拉下眼皮，老老实实道：

“部队南下，说不愿跟去的可以复原。我打了复原报告回来的。”

儿子回来，竟然是复原回家，梅爵吃了一惊，责怪他鲁莽行事。她问儿子：

“你为什么复员？”

“长辈都在这里，家也在这里，我要支撑这个门庭……”

“你觉得回来就是孝敬长辈？回来才是支撑这个家？你在外成就事业，同样不耽误支撑这个家的门庭啊！”

“家里以后空无一，那不是就没了吗？”

“问题是，你回来，赤手空拳又势单力薄，凭什么支撑这个家呢？”

韩章姁见梅爵母子话越说越僵，连忙劝和道：

“在哪儿都一样，只要孩子自己愿意就好！”

三嫂和稀泥，梅爵也不再说话，她觉得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了，本应是好事，可是却让她觉得这孩子思想怎么这么右。她不希望他回来，内心甚至希望他能摆脱李家负累，自由洒脱的生活。这样也不见得就是没有承担起责任。她见儿子坐在那里，一副委屈的神态，忽然觉得自己顽固不化。儿子的生，应该由他自己去选择了，从前老太太和妯娌们给予他的厚望与厚已然是沉重枷锁，而自己再继续左右他的思维，只能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他应该做自己了。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提醒与引导。但是他会如何选择，选择自由洒脱，还是竭力承担责任，皆由他自己决定。他自己决定，在余生中就少些逃避，少点儿怨天尤。

晚饭后，梅爵悄悄问儿媳：

“你们的伯父谭司令，也同意民源复员回来了吗？”

覃红星摇道：

“伯父一直做不通民源的思想，大骂了他，是我阻拦，伯父无法，才准允回来的。”

她叹了气，虽然自我反省不应该过多的涉儿子的决定，但是心里却喊道：糊涂，都糊涂！

送儿子走出这个家，是为了锻炼他，让他有个成就自我价值的平台，由此成就老太太等的遗愿。而今他坚持回来，中止了锻炼，可见他是多么留恋不舍她们给予他的宠溺。可是宠他的大多已经走了，而自己也终究离开，那时再也无为他遮风挡雨。而他终究要自己顶天立地，可是他出门几年就中途就退缩回来，以后该怎么支撑这个家？

梅爵试探着劝说儿子赶快回部队，无论南下还是北上。

面对母亲的冷铁面，李民源哭了，孩子般的哭了。母亲依然不为所动，倒是三伯母和覃红星受不了了。韩章姁责怪梅爵无。覃红星明白婆婆的意思，哭着跟她道：

“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乡下还是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他。您就别赶他走了。他为了回来，已经被伯父骂的够多了！”

梅爵看着一脸泪水的儿媳，的为她担忧，心里道：你会后悔的！只怕那时来不及更改了。

夜里她辗转反侧，伯虑愁眠。她知道儿子这一决定，将影响到他今后的漫长岁月，他现在只图眼前跑回家来的轻松自在，可是李家庄里等着他的以后的子，绝不是自在无忧的。她决定再去找表哥商量一下怎么办？可是他上次走后杳杳无音，不知去了哪里。她想去找谭司令，可是听覃红星说，谭司令也没少劝阻可他还是回来了，怎么办？她想到自己错误的选择导致的后果，心里汗涔涔的。但是她又想到了父亲，想起他无论什么都让他们兄妹自己选择。父亲对儿听之、任之、由之，乐得彼此自在。虽然自己选择的不一定正确，但是那样的生才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书写出来的，也许每个的生其价值就在其过程中。也许，车到山前必有路，由他选择去吧。自己埋怨婆婆妯娌们娇惯他，自己却在这里替他包揽路途前程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溺方式。就让他自己决定去吧……

尽管儿媳说会陪着儿子，梅爵知道，那是她急之下说出的心软的话，看她一副客的态度，她觉得要留住这个孩子，自己就要替儿子多费些心思。

这天晚饭后，覃红星被婆婆单独叫到里屋，看到婆婆一脸郑重，她有点紧张，揣测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婆婆打开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枚绿莹莹的翡翠李子，递过来，说：

“孩子，这个上次见你本来就应该给你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实，没带过去。所以我一直替你保存着，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娘，这就是民源常说的家里给儿媳的信物吗？”

“是的！翡翠李子是嫁李家儿媳的标志物！你好好保存着！记得，即使万不得已，也不能送或者变卖！而且它只属于你一个！”

“是！可是，民源说，翡翠李子认定的李家儿媳是不读书不认字的！”

“你应该这样理解，当年李家要儿媳不读书不认字，是那时家里多杂，让少做事，少说闲话，多做，大家和睦，举家兴旺！现在，李家少了，应该既能做事，又能做，才能支撑起来这个家的延续，所以你是个读书，才最合他们的心意！”梅爵虽然中这样宽慰儿媳，但是她心中明白，如果婆婆或者大嫂在，也许她们还是会坚持原则，断不会由着她这样率意而为的把翡翠李子给一位读书识字的姑娘。

覃红星双手捧着翡翠李子，听着婆婆的诠释，抿嘴笑了笑……看见婆婆往门外探了探，又静神屏息听了听，才从身后又摸索出一个小包。她看着小包猜想：这又是什么宝贝？看样子比翡翠李子更贵重。小包被一层层的打开了，里面露出一把致的手枪。她惊讶得不由自主的睁圆了眼睛，刚要惊呼，婆婆连忙把手捂在了她的嘴上。婆婆拿着手枪，叮咛道：

“不要说话！听着！这个是当年你们表舅舅赠给我的防身之物。一直藏在身边，虽然没用过，算是那一个时期的纪念物，但是现在却是个烫手的山药。我本来不想给你，不过我们老一辈终究要驾鹤西去，现在趁清醒时代给你，免得后被他发现给你们留下不必要的麻烦。我以前把它埋在院门的紫叶李子树下！现在给你，你找个地方藏起来，虽然它是个防身之物，但是看眼下的局势，即便万不得已，你也不能拿出来用！以后根据势仔细斟酌处理！”

“……”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