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比我十八辈祖宗还要大的,各位之死与我无关,冤有
债有主,咱姓李不姓姬,别找我啊……”
李心安自顾自的说着,那声音还是没有停,相反的,变得更加凄婉急促。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娜宁姑娘在万花楼,就是弹琵琶的。
这声音……
好像就是琵琶。
难道是娜宁姑娘显灵了?
李心安踏过白骨,缓缓走向声音的来源。
他
吸一
气,强忍着吐出来的想法,中气十足的吼道:
“赵守纲!”
那琵琶声戛然而止,四周一时间陷
了诡异的寂静。
慢慢的,李心安的对面,黑烟之中,显现出一个
形。
一个男
出现在他的面前,怀抱一把琵琶,十指磨出鲜血,两眼红肿,但还是谦逊有礼的向李心安行了一礼。
“我就是,敢问阁下何
?”
“太子右卫率长史李心安。”
“李俶殿下的
吗?”赵守纲惊讶道,旋即哑然失笑。
“对的,高正明是殿下的
,理应由他来查这件案子。”
李心安歪
看着他,“赵大
,雇佣屠生楼的杀手刺杀高正明的,就是你,对吧。”
赵守纲微笑点
,“是我。”
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李心安讶异之余,不禁佩服的赞叹道:“是个男
!”
“你为什么要把娜宁姑娘的尸骨带到这里来?”
“因为她是西域
啊,我没办法把她带到西域去,就只能带她来离西域近点,离长安远点的地方。”
赵守纲向着黑烟内一招手,“李大
,请随我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心安打量着他,赵守纲一脸和煦,根本没办法将他和幕后真凶联系起来。
“赵大
请。”
赵守纲点点
,转身走进黑烟。李心安谨慎的跟上,黑烟里还不知道潜藏着什么,也许那个
在这里也说不定。
出乎他意料的是,随着赵守纲的脚步,眼前的黑烟居然越来越淡。最后,他们来到一处地势开阔的平地,抬
居然可以看见明亮的星星。
在李心安的面前,是一座刚刚修葺的新坟,一个木板
在坟前,上面写着“
妻娜宁之墓”。
赵守纲走到坟前,盘腿坐下,抱着那把琵琶,随手撩拨了几下。
指尖的鲜血在琴弦上飞溅,但赵守纲不以为意,弹奏的反而更尽兴。
李心安默默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任凭赵守纲一曲琵琶弹尽。
琵琶终了,赵守纲浑身微微战栗着,脸上泛起兴奋的
红。他紧闭双眼,大
大
呼吸着,丝毫不介意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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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的气味,满是愉悦之色。
他歪
看着身旁的木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名字,带着温柔的眷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赵守纲缓缓开
:
“我和娜宁,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你也应该知道,朝廷大臣中各自有各自的圈子,我虽然相
不多,但也靠着户部主事的身份,结识了高正明。”
李心安点点
,这些事
他已经从高正明
中知晓了。
“我不喜欢他们喧嚣的样子,明明在朝上一个比一个庄重严肃,可一下了朝,就都变成了
子弟一样。我尽管十分厌恶,可为了这来之不易的
脉,还是不
不愿的恭维着,跟他们到处瞎混。”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去了万花楼,认识了娜宁。”
赵守纲抬
看着夜空,璀璨的星星就像是那个
孩子的眼睛,他不禁露出舒心的笑容。
“那天是张英的生
,他叫来了很多姑娘,但都不满意,最后,他发现了在乐师里面怯生生的娜宁。”
“我知道张英那个禽兽想
什么,他之前做过不少这种事,我也早见怪不怪了。本来我一直低
喝着闷酒,但张英非要让娜宁再弹一曲琵琶助兴,就是她弹的那一曲,我就陷进里面去了。”
“我本来就对琵琶痴迷,从小读书闲暇的时候就一直弹,我甚至认真的考虑过,不读书了,去当个乐师。”
“那是很天真的幻想,但幻想终究是幻想,总是要屈服于现实。在我考取进士后,琵琶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身边了。每天枯燥的文书,和尸位素餐的同僚,几乎让我崩溃了。”
“娜宁的那一曲勾起了我尘封已久的对琵琶的热
,就像枯木逢春一样。她来自西域,弹奏的也是西域琵琶……哦,就是我怀里的这一把。”
“与大唐乐理完全不同的琵琶曲让我着实着迷,但还不待我叫住她,娜宁就已经被张英带走了。”
“我看到她的眼睛,我很意外,娜宁的眼神居然是平静的,或者说……木然的,没有丝毫感
。她应该很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但不应该什么
绪都没有。这种眼神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刚刚弹奏出天籁之音的
子身上,她一定发生了什么!”
“喜悦的
绪弥漫在我的身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件事这么上心了,娜宁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就一定要弄明白!”
“一开始,我是想请教她琵琶技艺。张英从房里出来后,我们就离开了万花楼。之后,我狠了狠心,凑出了十两银子,再次回了那里。”
“我不知道娜宁的名字,但所幸,我这个户部主事的身份还管用,有
认识我。我跟万花楼内的管事一说,她便叫来了当初所有的乐师,让我一一挑选。”
“我一眼就看出了娜宁,与上次一样,她的眼睛还是没有半点波澜。我叫出了她,屏退了其他
,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让我惊讶的是,其他
刚一离开,娜宁就要脱去她的衣服。我脸色发烫,慌忙拦住她,问她为什么这样。”
“娜宁回答,她以为我的意思是当她服侍我,她见过的所有男
都会这样命令她。”
“听娜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眼睛很大很亮,会弹好听的琵琶,这么一个
子,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为什么会沦落到青楼里面!”
“我对娜宁说,我不是要让她服侍我,我是要向她学习西域的琵琶。”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我发现,娜宁的眼睛终于有了亮光,那是活
的气色,之前的她就像是一个活死
一样。”
“我们两个都喜欢琵琶,娜宁露出了笑意,她说从小到大,别
对她的要求从来都是
体,这是第一次有别
想向她学习她喜欢并热
的东西。”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怀里的西域琵琶递给我,兴奋的讲着构造和音准音调。我呆呆的看着她,心思却完全没放在琵琶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时候的娜宁极其的……圣洁!不容亵渎的圣洁。”
“那一天,我完全没听到有关琵琶的任何知识,我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全部放在了那个因为第一次有
请教她而欢呼雀跃的
孩子身上。”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走出万花楼的,我早已经忘了。当在那之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
,那就是再去一次万花楼,再去第二次,第三次!我宛如魔怔了一般,每天晚上都去娜宁那里,她开心的给我讲解各种西域的琵琶曲。有时候她不在,我就空落落的在她房间里等着,知道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