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又得谏言告，还有一身麻烦。”

他现在位居九卿，不知多少盯着他的位置。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绝对不能错。秦国对贪污索贿是零容忍，特别是那些御史全都盯着死死的。

打个比方说，卓现在受命出差都某个地方。那么他得自带粮，到了专门的邮驿后根据他的官职爵位会有对应的饭食。爵位高的话，还能有羹吃。但是，绝对不能扰民索民。

卓也只得收下玉佩，苦笑着点。他不收钱，其实是想让屠睢欠他个来着。以后遇到了也好说话，没准还能与他方便。没成想屠睢看似粗犷，却也是明的很，压根不上他的当。

“既是如此，那老夫便先告辞。”

“喜君，如记得要跟上。”

“唯！”

喜恭敬作揖。

望着玄鸟卫离去，卓则是盯着最后面的两看着。而后看向喜君，指着那两道：“喜君，为何我总觉得那两好似有些眼熟？我似乎在当地看到过他们？”

“不可能，他们可是玄鸟卫。”

喜连忙摆手打消卓的疑虑。

我的个天！

卓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因为秦始皇一直留在泾阳的缘故，玄鸟卫自然得要陪伴左右保护安全。偶尔被卓看到，也属实正常。只不过现在当地来往的商贾开始增多，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卓都没在意。

“我认错了吗？”

卓挠不解。

难不成，真有这么相似的？

“卓君勿要再怀疑，玄鸟卫乃自大秦锐士中选拔。无一例外皆是顶尖高手，寻常游侠都无法近身。想要成为玄鸟卫，三代都得为秦效力，不得有任何污点。纵一国之力，不过八百余玄鸟卫而已。他们负责贴身保护皇帝，怎会在泾阳？”

“是这样……”

卓若有所思的点，放下戒备心。

“喜君觉得这赵成会如何？”

“抢夺豫州鼎乃死罪！”喜神色淡漠，而后继续道：“但陛下素来偏袒宗室子弟。昔中车府令犯下死罪，便被其赦免。此次赵成罪当夷三族，但想来不至于此。若吾猜的不错，他会被除去宦籍，流放至蜀之地。至于赵高……”

喜说到这便顿了顿，没有再言。按理说他是不该说这些的，免得卓多嘴。但是他知晓卓的为，绝对不至于这些事。既然卓问起，他便提个一嘴。

卓了然点。

不用喜再说下去，他心里也已明白。赵成论能力才华远远不如赵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去宦籍，再流放至蜀之地也算正常。至于后续的死活，秦始皇想必也不会再管。若是赵成效仿吕不韦饮鸩自杀，那也和他无关。

而赵高位居高位又有能力，怕只是小惩大诫。

“卓君，吾还要去咸阳为皇帝贺寿，便不多再逗留。此次汝献上豫州鼎，想来能出尽风。大寿后，卓君之名必会响彻举国。届时，想必汝也不用再担心赵高。”

“嗯。”

喜望着卓，其实他现在也不用担心赵高。秦始皇都快把他给宠上天咧，赵高若真的敢对卓不利，怕是赵高的脑袋都不保。这次拿赵成开刀，只怕也是为了敲打赵高。

“喜君，我这其实还有些东西也算是贺礼？”

“嗯？”

“都在这泥里。”

“莫非是红薯？”

“不，是马铃薯。”

“……”

喜自是不知道土豆的，他前段时间可忙的很。

“除开土豆外，还有纸。我这比较实在，这次钱粮就不要了，我只要爵位。若是给的多，我兴许高兴还会将造纸之术献上！”

“善！”

喜顿时满意点。他真想告诉卓别这么麻烦咧，当面和秦始皇讨要不就成了？非得让他当个传声筒，实在是麻烦的很。至于那造纸术，其实扶苏基本也都会了……

当然，卓这次的想法还是不错的。

不再讨要钱粮，只要爵位！

并且还愿意主动献上造纸术，实属难得。须知此术足以造福千秋万世，今后天下读书皆要感激于卓子。有名有利，怕是能令诸多名仕大儒抢。

卓这么决定除开要爵位外，也是不想太引注目。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全民公敌，遭受廷臣的围攻。若非适逢皇帝寿宴，他都不愿意拿出来。隔三差五来个新鲜玩意儿，哪个大臣不眼红的？

“卓君，告辞！”

“告辞！”

卓抬起手来，目送着喜带离去。下次再相遇，卓的爵位必会更高，甚至是超过喜！

……

……

暮时分。

章台宫内寂静无声。

赵成匍匐跪地，瑟瑟发抖。

“朕的豫州鼎，汝也敢抢夺？”

“赵成，汝好大的胆子！”

秦始皇正坐于龙椅，此刻只着常服，目露冷色。

“廷尉，其罪当如何？”

“由宗正除其宦籍，夷三族！”

杨端和别看年纪大了，说起话来照样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几他同样心不好，也同样是因为卓。

“夷三族吗？”

“此为上亲自敕令，凡抢夺豫州鼎者，夷三族！”

“陛下，罪臣知错！罪臣知错！”

赵成不住的磕求饶。

作为罪臣，那是没有权的。

能跪着求饶，已经属实万幸！

“咳咳！”

秦始皇无奈看向李斯，这事总不能由他张。杨端和辈分摆在这，今年已有七十余岁，历四代秦王为将。一生征战无数，无一败绩，赤胆忠心！私底下见面，便是秦始皇都得尊称声杨翁子。

“臣以为不可。”

“何故？丞相是想法？”

杨端和私底下和李斯关系不差，但在朝堂上有点摩擦属实正常。此次赵成就该由御史大夫和他共同审断，还不到李斯来说三道四。

“陛下寿辰近在眼前，夷三族大开杀戒终不是什么好事。臣以为赵成此次犯下死罪，但其也为秦国立功。担任廪牺令来，兢兢业业。若治其死罪，于上寿宴不和！”

李斯心领神会。

“丞相言之有理！”秦始皇眼神一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若是不重罚，焉能服众？宗正，即起除赵成宗籍，劓为庶民。迁其族，永生永世不得离开蜀之地！”

劓刑！

昔太傅嬴虔，便被商鞅判以劓刑！

简单来说，就是挖去鼻子！

至于后续的判罚也算是极其森严，相当于他今后无法离开蜀，只能当个寻常黔首。连带其族都遭殃。当然，赵高是不会有事的。赵成是被除去宗籍，不单单只是宦籍，就是说赵成今后不再是赵氏族。并且迁的只是赵成这一脉的直系亲属，而非三族。

“罪臣，叩谢皇恩！”

赵成此刻是涕泪横流，只得叩首拜谢。他没别的选择，只能如此。这一切皆是他自己所造成的，怨不得旁。要怪，那就只能怪他自己！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夷三族都不为过！

……

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