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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自树梢上跳了下来，还有些许家仆。这些家仆都是受过韩信训练的，大部分都是卓买来的隶。灾荒年的时候，有些就会往关中地区逃。俗话说的逃荒，便是如此。

卓家境还算殷实，在当地名气不俗。有些父母知道没活命的机会，便会卖儿卖。卖到卓府上，总不至于饿死。如此，一家老小也就有了活命的可能。

卖儿的多，卖儿子的少。传宗接代的想法，自古有之，也就导致卓府上的婢更多。他们本就受过卓礼训练，抓个小毛贼是绝对没问题。后来又经过韩信的秘密练，单兵素质更强。

方才韩信紧张的汗都出来了，隔着老远他都能感到张良的杀气。至于具体缘由，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是那身后的力士，身高足足九尺，每走一步都会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个脚印。如此高手，他都不是对手。就他们这票若是正面锋，怕都不是对手。

“卓君，方才的是谁？”

“和你们无关。”卓淡淡挥手，“走吧。”

这可是掉脑袋夷三族的事！

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虽与韩信相识，这些子来韩信的也不错。可这小子为了自保，坑死自己至钟离眛。所以，卓对他始终是留个心眼。至今为止，也没完全信任他，更别说此事关系卓氏上百的命！

若是泄露出去，伏荼亭都会被夷为平地。皇帝终究是皇帝，他坑杀的可不少。卓心里也都知道，不论任何皇帝的底线都相同，那就是绝不能造反谋逆。

此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可不想惹麻烦。

韩信紧随其后，也没再继续追问。卓格如何，他心里大概有数。若是继续追问下去，反而会引起猜忌。现在卓已是秦国的五大夫，发展势极其迅猛。跟着卓混，那绝对是大有前途。

……

数后。

胡亥在小菜圃内施肥浇水，踩在泥泞的田地里也不在乎。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种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他因为尚且年幼，还从未耕种过。他还以为红薯是长在树上的，没成想竟是在地里。

每雎鸠放学后，总会顺手帮他做些农活。上次抓到个青虫，差点把胡亥吓死，结果就被雎鸠烤熟吃了。惊得胡亥起了升皮疙瘩，差点没被她吓死。

“先生说了，这种虫比山彘还有营养嘞。”

“不了不了，你多补补！”

……

今是双休，雎鸠便在旁边务农。他们家里种了二十亩地，在当地其实不算是多的。像卓彘他们家种了足足六十亩地，毕竟他们有爵位有仆可以务农。大概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地主，比他们足足高了个档次。

“胡骅，这地不是这么种的。”

“你怎么学了这么久还不会？”

“种地要得认真，得要心伺候。这样，土地才会回馈给我们足够的粮食。你看看苜，他今年只有十岁，还没你壮实呢，起活来麻利的很呢！像你这样的，我爹说以后肯定娶不到妻子。”

“呵……呵呵……”

胡亥尴尬的笑着。

其实也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雎鸠还不懂那么多。她也不会明白，有些其实刚出生就已经站在了终点。因为投胎投的好，哪怕是天天败家也比他们子过得强的多。

“别和他说这么多，就是个懒汉。”

辰伯拉着雎鸠，赶紧远离胡亥免得被带坏了。只是雎鸠却不在乎，她总是会偷偷摸摸的去帮胡亥做事。两现在可是朋友，朋友有难自然得要帮忙。上次雎鸠被同里的稚童欺负，胡亥上去便翻两个。

胡亥在诸公子中的确没什么出息，但那也是相对的。换做寻常家，他这就属于是天资卓著的。宁做不做凤尾，胡亥现在就有种鹤立群的感觉。

他在宫中因为年纪小，与其他公子起了争执，那往往是被揍的那个。每次打不过，他都会去找秦始皇出。没成想在伏荼亭内，他还成最能打的咧。三五个稚童，那都不是他对手，被他揍得是抱鼠窜。

他也学到些东西，有用的没用的都有。比如说去河里鱼，下手就得快准狠。还会上树掏鸟蛋，上次玩泥还被卓给骂了一顿。

他在卓府里绝对是最悲惨的，衣物都得自己洗。吃饭也没来伺候他，得自己去盛。吃完了还得自己洗，洗不净就没饭吃。

哪个公子比他惨的？！

“胡骅，你真准备等种完地再去堂吗？”

“没……”

胡亥摇摇，能上学谁高兴种地？

他这天天种地，种的都大了。

再种两三个月，他怕是以后就只能种地咧……

“其实小先生很好的。”

“呵……呵呵……”

胡亥是皮笑不笑。

很好？

这家伙就是恶鬼！

比书上记载的所有恶鬼，都要凶残！

“只要你诚心诚意的认错，会没事的。”雎鸠则是自顾自的道：“你天资这么好，这些还都会。你要去了堂，肯定能拿到奖学金的。”

“奖学金？”

“嗯，每月都会有考试。分数排在前三的，就能得到笔赏钱，小先生说这就是奖学金。第一名可是足足有一百钱呢！其他成绩好的，也会送些蛋什么的。”

胡亥撇撇嘴，才一百钱？

够他一天花的吗？

“怎么样，你也觉得很多吧？”

“还好。”

“我爹说我要是拿不到奖学金，就不让我读书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儿身，他说读书没用。”雎鸠随意的坐在地上，叹了气。“所以我很羡慕你，只要你认个错就能读书，还能住在卓府内。听说每都有吃咧，真好。”

望着雎鸠，年幼的胡亥却没来由的心中一疼。当初他很想要块美玉，好不容易得到后却不慎落地摔碎，就和这种感觉很像。

“你喜欢读书吗？”

“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种地呀。”雎鸠站起身来，“我想成为像苏先生这样的，每都能钻研学问。每琴击筑，再当个先生就好，这样多有趣。只是……”

“放心，你肯定能拿到那什么奖学金的。”

“唔，是有希望的。”

兴许是因为近朱者赤，兴许是互相学习。雎鸠这段时间的算学是突飞猛进，什么四则运算简便运算都能做出来。有时候胡亥都不会的题目，而雎鸠能算出来。

“呦，这地种的挺好。”

卓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胡亥背后，惊得他险些跳了起来。

“小先生。”

“不用多礼了。”

扶苏望着这四四方方的小半亩地，忍不住一笑。谁能想到，这亩地是大秦少公子胡亥亲手种出来的？

“胡骅。”

胡亥茫然四顾。

“我教你呢，你看雎鸠作甚？”

“咳咳……”

“觉得种地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