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赵高紧紧攥着竹条，目露森然。

在他眼里，卓已是死！

……

……

章台宫。

扶苏正在绘声绘色的汇报消息。

没错，他又把卓给卖了。

“父皇，卓君医术极其不俗，乃儿臣平生所见之最。即便是太医令夏无且，都不及其。儿臣为诓骗张良，自斩一剑只是没控制好力道导致伤有些。在山林中躲藏隐蔽，导致伤恶化。经其妙手治后，已经几乎恢复。”

“是吗？”

秦始皇饶有兴趣的抬看了眼，伤已经结疤。至于其他的，他也看不出来。当初卓把方士炼制的丹药碾碎，他就知道卓肯定懂些玄门医术。现在看卓施展手段治好扶苏，心里更是赞赏。

李斯捋着胡须，顶着俩黑眼圈。他这段时间都在查漏补缺，制定关于纸的赋税。此次行动，他甚至都没参与其中。没成想利用卓正这层身份，不光坑杀了冒顿，还杀了数百六国反贼。

望着扶苏，李斯心中暗自咋舌。这两三月的功夫，扶苏可是成长不少，最后还给了自己一剑，真是够狠的。

按照计划卓是打算牺牲楚留香，以此手段保住扶苏。可扶苏担心张良发现端倪，自己给自己一剑不说，还躲藏在山林中数之久。把自己折腾的就和流匪那样，如此心实在令李斯震撼。

扶苏的事迹，秦始皇自是早早知晓。当着他们这些肱骨大臣的面，可是狠狠夸赞了番，还说扶苏总算是有点老秦的样子。

如此变化，自然让他们心里也起了些涟漪。

照目前这形式发展，怕不是真要立扶苏为储！

至于胡亥？

这家伙现在种地种上瘾了，就在田地里蹲着。没事还会以木弓些鼠兔，然后再与李鹿搞个田园烧烤。再然后……差点把林子给点了，被卓罚着去沤肥。

“汝此次也不容易，想要何赏赐？”

秦始皇难得对着扶苏露出抹笑来。这次计划能成功，还能诓骗住张良，扶苏绝对是功不可没。就冲这份功劳，给点封赏绝对不过分。

“儿臣，的确有一事相求。”

“说罢！”

“想请父皇释放部分方士。”

“什么？！”

秦始皇的脸色顿时变了，饶是蒙毅都大惊失色。旁边的李斯更是蹙眉站了出来，“长公子，汝可知晓这些方士皆曾想下毒谋害陛下，更是诓骗于上。上未曾坑杀他们，只惩罚他们于骊山修造皇陵，如此已是天恩！”

上这称呼，其实就是陛下的意思。

这也是秦灭六国后，秦始皇自个儿规定的。

扶苏躬身作揖，无奈道：“此事其实算是卓君相求。他说当地医卜医术不够，皆是些只会害的巫医。前不久有黔首更是因为患病未曾得到及时的救治，最后病死在床上。”

“他自己不是懂医术吗？”

秦始皇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既然是卓相求，那还好说。

扶苏偷偷摸摸瞄了眼秦始皇，心里那叫个憋屈。

他说秦始皇就发火，卓就没事？

这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卓君为素来自谦，他说自己只懂些皮毛。卓子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方士炼丹害不假，可有些方士也懂医术，比他更能胜任此事。他是乡啬夫，也无法每为看病。”

“是这样？”

“是的。”

“那他跑去当个先生？”

“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要不当，就没能当。论算学之道，他说自己认第二没敢认第一。”

“……”

“……”

秦始皇是哑然失色，打趣道：“不是说他谦虚吗？朕看他气倒是狂妄的很，竟敢自比为天下第一？”

“他说的是真的……”

扶苏无奈点。

“他问儿臣的问题，儿臣一个也答不上来。”

“说说。”

“圆周率是什么？”

“……”

“拉格朗定理。”

“……”

“微积分，象限，复数……”

“他肯定是信胡言的。”

李斯站出来，觉得看穿了一切。卓这有时候就是很不着调，尽说些胡言语，编撰各种词语，让听都听不懂。

“罢了罢了。”秦始皇随手挥了挥，“他也算是一片苦心，既然想要几个方士，这倒也简单。便调些许医术高明的方士予他，由他差遣。此事便予蒙卿去做。”

“唯！”

蒙毅走出来作揖行礼。

这事简单的很，秦始皇准许就好作。

“另外，还有一事。”

“何事？”

“胡亥想找太医令帮忙。”

“嗯？”

“他说答应雎鸠，找太医令为她娘亲看病。”

“这小子……”

秦始皇顿觉有些疼，他就不怕穿帮了？太医令相当于专属他的私医生，只会为他效力。堂堂太医令跑至泾阳，给区区黔首看病？

“此事罢了。”秦始皇直接开拒绝，淡漠道：“雎鸠之母朕也见过，无非是昔生子时留下的病根，后长年累月忙碌所致。就是太医令过去，也没什么法子。朕让他去泾阳，不是让他与子嬉戏玩乐的。好好给朕研习学问，勿要丢了朕的脸！”

“可是……”

扶苏老毛病又犯了。

正准备开，便被秦始皇恶狠狠的瞪了眼。

“丞相。”

“臣在。”

“令少府将这两年的账簿悉数上来，上次那小子倒是提醒了朕。他说能通过账簿，看出少府是否中饱私囊。朕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若其敢贪墨，朕绝不轻饶！”

“臣遵旨！”

李斯作揖行礼。

扶苏见秦始皇有意岔开话题，只得叹息作罢。这事本身胡亥就不占理，夏无且知晓只怕也不会乐意。堂堂太医令，岂会随意给看病治病？秦始皇已将方士予卓，届时让些方士去看也可。

“说起来，那张良如何了？”

“其当晚已离开泾阳，并秘密前往河东。”

“派暗中跟踪便可，其做事极其谨慎。但暂时于朕还有用，不必杀他。朕要知晓其所有动向，以做准备。”

“唯！”

秦始皇放下书册，淡淡道：“朕还听说，似乎有在暗中打探卓的事迹。甚至还秘密跟踪张良，只是被玄鸟卫发现而远遁离去。丞相，此事便由你去调查。这些应当不是反贼，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许也！”

“报！”

“中车府令于殿外求见！”

“赵高？”

秦始皇蹙眉不解。

好端端的，赵高跑来章台宫作甚。

“宣。”

“宣中车府令进殿！”

谒者当即作揖通传。

秦始皇看了眼李斯他们眼，也都已明了。关于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