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耕种就好。商贾也有获得爵位的办法，那就是捐赠粮食，超过千石也能获得公士爵位。

大匠也差不多，打造出来的兵器甲胄都远胜其余，那自然也能有封赏。若是改进农器兵器，便视其作用给予一定的封赏。能有何赏赐，便由将作少府定夺。

这些大匠皆为泾阳寺匠，辛辛苦苦了好几年。因为受公输刯的机会，先前全都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卓。现在倒好，他们继续在县城里苦的活。封赏看不到不说，要求还高。若是器具做的不好，还得受罚，哪里像在工坊活来的自在。

况且，他们可都打听过工坊待遇。每管饭不说，还按件算钱。做的越多越好，工钱就越高。其他封赏就更不提了，只要在旁出力就有机会得到爵位。相比较他们在县寺的待遇，谁好谁坏不是一目了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些工匠怎会不动心？

只可惜，他们户籍上是寺匠。他们必须得听从秦国调遣，不能擅自离开县城。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有些不死心，想找喜帮忙说。先前是他们不识抬举，就希望能来小泽乡这活捞爵位。

“公输先生怎么说？”

“他说这事由卓君定夺。”

“……”

，这不让自己背锅？

“他说他不亏欠那些工匠。”

泾阳工匠能混的这么好，离不开公输刯相助。这些年来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传授技艺，先前公输刯离开泾阳，还有几个工匠说他是眼瞎了。跟着卓混，肯定是三天饿两顿。毕竟伏荼亭工坊刚刚开始，卓再有本事能做的多好？

现在看到公输刯得了爵位，工坊搞得也是有声有色。然后他们就嚷嚷着说被公输刯害了，想着要来小泽乡，哪有这么好的事？

“算了，现在工匠够用的。”

卓拂袖挥手。

工匠真要不够，他宁愿让傻老爹帮忙再去骊山挖点过来。一来是积德，二来是这样的工匠用起来会更放心。他对这些刑徒工匠相当于是有了再造之恩，让他们从刑徒恢复成匠籍。有这份恩在，总得老实本分的给他活吧？泾阳那票大匠技术的确不差，可冲他们这逐利的态度卓就不喜。

“也好。”

……

两沿路闲聊。

待至卓府后，范增便注意到了吕泽。

“这位是？”

“沛县吕氏嫡长子，吕泽。”

吕泽作揖行礼，侃侃而谈。

能让卓亲自去迎接的，那绝非凡。

“居鄛县范氏，范增。”

“见过范翁。”

“不必多礼，汝翁吕公近来身体可好？”

“范翁还认识吾翁？”

“有过些许。”范增淡然道：“昔汝翁在单父县与结仇，便是吾让他迁至沛县。”

卓表和吕泽差不多。

范增竟还认识吕公？

二年龄相仿，认识倒也很合理。

“吕公通相面望气之术，老夫则是通星象。昔老夫与吕公联手占卜，最后断定那沛县最为合适。杰地灵，且有天子之气。可惜……吾与吕公皆是看错了。”

“……”

卓沉默了。

这范增未免也太秀了！

这是什么原理，竟能看的出来？

刘邦能得天下，靠的就是沛县集团。刘邦这位汉朝开国皇帝就不提了，为当地泗水亭亭长，以莽之身提三尺剑而取天下。萧何、樊哙、周勃、曹参、卢绾、王陵……这些基本都是沛县士。而吕氏也同样迁至沛县，也算是沛县士。后来刘邦被称为沛公，就因为他的发家之地就是沛县。

“看错了？”

吕泽面露不解，。

“老夫与吕公皆曾以为秦国气数已尽，可如今皓月当空，岁在星纪，有鹆来巢。秦国形势一片大好，且有明星出西方乃利秦。所以老夫向西而行，函谷关留在泾阳。”

范增捋着白须，侃侃而谈。

对于星象之说，卓素来是不懂得。

天文学说，他压根就没接触过。

让他抬看天，他连北斗星怎么找都不会。

至于范增所言，卓更是不明所以。

“卓君似乎不太明白？”

“范翁还懂得星象之说？”

“太史令胡毋敬便曾听老夫讲过课。”范增淡淡开，继续道：“鹖冠子也有记载：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下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此为观象授时之术，只是星象小道尔。”

“范翁果然博学多识。”

饶是扶苏都忍不住颔首赞叹。

不成不成，他必须得告诉始皇帝此事！

让家当个县丞，这不是屈才了吗？

“这星象还能预判天气。箕星好风，毕星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卓君不过弱冠之年，不懂观星之术也很正常。”

“不，小懂得。”

“哦？”

扶苏坐在卓旁边，无比认真道：“不久前他还与我说起那天星风水之术，还能以此术寻找藏匿的墓葬。”

你tnd可赶紧闭嘴吧！

卓老脸涨得通红，他就随胡诌的。那小泽乡了起盗墓案，还抓了仨盗墓贼。当时苏荷就问他为何知晓这墓葬的位置，卓就随胡吹此事。

“天星风水之术？”

范增双眼顿时放光，他可从未听说过。

看看！

他就知道卓心机城府极，从来不显摆自己所学。为低调，做事高调。这样的，假以时必成大器。只是范增没想到，卓竟还懂星象风水之术？

“我那都是胡说的。”

卓是拼了命的解释，而扶苏则是无比认真的颔首道：“所谓天地之相去八万四千里，之心肾相去八寸四分，体金木水火土上应五天星元。又有二十四星对应天下山川地理。星有美恶，地有凶吉。凡是上吉之壤，必和天上的月星辰相呼应。”

“有趣有趣！还有呢？”

“……”

卓尬的差点把地砖扣出个来。

天地良心，他这纯粹就是忽悠苏荷的。

“此术，不知是何所授？”

“天下霸唱。”

“这是何名？”

“笔名。”

“……”

“……”

一时间，气氛相当尴尬。

范增想了脑袋，也未曾听说过这号物。通星象之术的，其实数并不算很多。比如说魏石申，其所著天文八卷广为流传。听扶苏说的是道，他也未曾听说过天下霸唱。

“看来，卓君是不想说。”

“我说真的……”

“罢了罢了，老夫也不强求。”范增无奈叹息，淡然道：“老夫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事。”

“何事？”

“吾观夜空有星辰暗淡，恐怕会有陨星坠落于关中之地。这陨星素来为君王大忌，更有传言为宗室之死兆。七年，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