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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自己摇着椅闯了进来。

“云缺！真是你！”

李跳跳高兴不已。

听说云缺到了王府，她立刻赶来。

云缺随意的打过招呼，拿对方当朋友对待，马至远师徒则拘谨得多，起身施礼。

家是郡主，镇北王的小儿。

像马至远这种有点修为的游方道，必然得敬重几分。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和木老昨天刚回来，父王还说一定要重重的谢你呢。”

“没发现他谢我啊，倒是训了我一顿，非得教我礼道。”云缺扳着手指道：“还有是非、善恶、羞耻，良莠，一大套的大道理呀，听得我都大了。”

“啊？父王训了你一通？为什么呀。”李跳跳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老爹糊涂了，连恩都训？

“没关系我不介意，年岁大了都那样，絮絮叨叨的逮个就讲大道理，和我们村长一个样，不过你可不能食言，得帮我查清身世。”

“那当然了！我肯定会帮你的，明天我就派调查，咱们从巨鹿城开始查起！”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再次看到云缺，李跳跳很高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相识多年的玩伴再次相聚。

自从经历过北荒的旅程，年少的小郡主一夜间成长了很多。

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北荒，不料非但安然而归，还带回了困扰父王多的巽羽之卵。

李跳跳永远也忘不了父王那些时里紧锁的眉和鬓边的白发。

更忘不了当看到巽羽之卵的那一刻，父王如孩子般欣喜得跳起来的样子。

始终以废自居的小郡主，这一生其实都活在影里，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奔跑蹦跳，她的心里都会痛得流泪。

她不恨父王一时的疏忽，她恨的是自己没用，不能帮父王分担任何忧愁。

这一次带回巽羽之卵，李跳跳终于驱散了心中的霾，重新唤醒了自信。

她不是个没用的！

正如那乡村少年所说，即使最没用的废材，只要晾了，也能烧来取暖。

兴致勃勃的小郡主拉着云缺说个没完。

直至夜李跳跳才恋恋不舍的告辞离开。

马至远一直等在旁边，帮着送走郡主后，他像个跟班儿似的铺好被褥。

云缺实在困倦，倒便睡。

马至远踹醒了打盹的徒弟，两退出屋子，各回自己的住处。

都在一个小院，三间房紧挨着。

清远揉着眼睛往前走：“师父，还用不用我去倒夜壶呀。”

“不用了，没听家说不起夜嘛，睡你的吧，猪一样的傻徒弟。”

“哦，那我睡了，哎师父你怎么把云小哥的包裹背出来了，你要偷……”

“闭嘴！偷什么偷，我见包裹脏了拿出来洗洗，明儿就净了，家现在是王府的座上宾，咱们好歹也得帮点忙不是，快去睡吧。”

打发了徒弟，马至远匆匆闪进自己的住处，看了看门外无，这才松了气。

掌上灯。

马至远咽了下水。

眼前的粗布包裹简简单单，可是里面装的东西绝不会简单。

如酒鬼见了美酒，色狼见了美，马至远看着包裹的眼睛是蓝的。

“云兄弟呀云兄弟，道爷我不偷你东西，我就看一看，开开眼，要是多拿你一个物件，我把马姓改成驴！”

颤抖的双手打开包裹。

马至远瞪起了眼睛，仔细翻找。

两套换洗的粗布衣衫，一双备用的鞋，几张凉透的油饼。

把衣物放在一边，继续看。

一块黑色的木令牌，想必是黑木令。

二百两银票，叠得立立正正，藏在最处。

黑舍利是不祥之物，马至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掠过。

包裹里的东西本就不多，除了这些之外，还剩下两样。

一团细细的丝线，好似个网兜，看起来挺结实的。

还有一把奇特的匕首，类似骨质，漆黑的表面透着些许暗红。

看着像匕首，又比匕首长那么一点，也可当成小号儿的短刀。

“没了？”

马至远大失所望。

他顺走云缺的包裹，是打算再找找还有没有荔玉果，哪怕果皮也行呀。

“真是他捡来的荔玉果？这小子得什么运气啊……不对，他不是普通。”

马至远坐在桌前思索良久。

他从第一次在愚水镇见到云缺开始回忆，到后来的井抓妖，然后引出河神怪物，直至进城后与筑基高手的那场掰手腕，最后在寿宴上扔掉价值灵矿的奇珍活枝。

马至远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也太巧了点。

如果不是巧合，而是家的真本事呢？

豁然一惊。

自己苦苦寻找的金大腿，好像就在眼前！

小郡主与云缺叙旧的时候，马至远在旁边呢，他可不像清远那么大的心，一直打盹。

从两的谈话中，马至远推测出一些东西。

云缺好像帮过小郡主很大的忙，而今天在宴席上又帮了镇北王的大忙，这种物，即便狗不会，也会被王府待为上宾。

镇北王的大腿怕是抱不上了，那么云缺的大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也好，反正那小子至少运气过，跟他混没准今后还能捡到荔玉果呢。

又想起被自己吃下的奇果，马至远呕了一下，吧唧吧唧嘴。

当时吃得太快，什么味儿都忘了。

打定主意，马至远开始收拾包裹，一样样装回去。

别的东西他没兴趣，那把匕首看着不错，他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可是再想放回去，已然做不到了。

拿着骨质匕首的马至远低着，一动不动。

燃烧的灯芯里传来噼啪的轻响。

屋子里安静得诡异。

过了良久，马至远的身体出现变化。

他好像冷得打颤，又像在无声的狂笑，整个抖个不停。

嘴里时而呼出热气，时而呼出寒气，呼吸逐渐沉重，心跳则越来越轻，几近消失。

古怪的异象不断出现，又很快消退。

没知道马至远此时经历了什么，到底是痛苦，还是享受。

“嘿，嘿嘿……”

古怪的声音从马至远中发出，他缓缓抬起右手，捏灭了油灯里的火苗。

黑暗如水般涌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落在道身上。

他弯着腰，手里提着骨质匕首，推开门，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