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温度还很凉爽舒适，张默和徐福早早背着筐子出门，先去集市裁了麻布送回家，又赶着出城，一直忙活到中午才撸了两大筐芦花，徐大娘已经抽空把被面缝好，夏太阳大，晒上半天就得差不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虽然这褥子很粗糙，里芦花也铺得不太均匀，跟前世的棉被简直没法比，但张默依然睡得香甜。

次早上，她神清气爽爬起床，简单梳洗过赶往集市找工作。

来到阳翟最繁华街道，先是在街上逛一圈，询问米粮布匹等吃穿用物价，心里大致有了底，中午时分，才挑了一家生意看起来并不太好的食肆进去。

食肆分两层，下层大堂甚是宽敞，中间有个方形看台，摆着案几和坐席，是供说书或抚琴的地方。看台下方十几张方桌，却不是现代那样的高脚桌，而是同几案一般高低，桌子两侧铺有厚坐席。

见张默容貌丑陋，伙计本想赶，又看她身穿长袍，做儒生打扮，勉强将迎进去，淡淡道，“小公子想吃些什么？”

食物的香味飘进鼻尖，张默咽了咽水，摇，“我想找你们掌柜的。”

“小公子是俺们掌柜的亲戚？”伙计暗道：“难不成穷亲戚找上门？”

“并非，我有事同他商量。”

这时，一身材微胖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来，伙计两步迎过去，禀道：“东家，这位小公子找郭掌柜。”

做主的来了！张默跟过去拱手，“先生，在下有几本故事，想在贵处说书，不知可否？”

打量一眼张默的骷髅脸，男子只觉皮一阵发麻，身上皮疙瘩都起来了。

“去去去，哪来的流民偷了件袍子就敢冒充说书，快走，否则老子报官了。”

张默忙道：“这衣服我自己买的，我真会说书。”

男子已不耐，对伙计道：“速速赶出去，这样的也敢放进来，吓坏客唯你是问。”

“先生，我真会说书，不信您先听听……”

话未说完，伙计提起她衣领，像丢垃圾一样把丢出门外。

“嘭！”她脸朝下摔在地上，扑了一脸的土。

以貌取，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却没被这样丢出去过。

从地上爬起来，张默拍着身上尘土，愤恨望了眼食肆牌匾，一瘸一拐转身离开。

太阳已经西斜，早上早饭也没吃，肚皮已经抗议很多遍了，拐进一家小馆，花两个铜钱买了个粗面混着糠的馍，来到街水井旁，就着井水简单吃了午饭。

这点东西根本不顶饱，见井边有棵榆钱树，又扯了些榆钱放嘴里嚼。

不远处食肆里传来阵阵香，馋得她哈喇子直流，张默轻轻叹了气，若赚不到钱，不说吃，恐怕连馍也要吃不上了。

其实不怪那老板以貌取，说书先生不但要书说得好，形象也很重要，尤其在饭馆茶肆，先不论故事如何，就自己这模样，客看了都要倒胃。

蹲在榆钱树下，张默百无聊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流，不由想起那徐福说的话，难道真要靠他养？

徐家以卖胡饼为生，这些年因战灾荒，各处往来商客渐少，徐家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否则也不会想着租间房子出去。

徐福说让她留在徐家帮工，可那点活，徐大娘一个都能做完，多她一个完全是多余的，她实在没脸在家里混吃。

没脸啊！没脸？不要脸？

她双眼一亮，呸呸吐掉嘴里又老又涩的榆钱，拍了拍长裳下摆尘土，跳到树下石墩上。

“听故事了，听故事了，有趣的故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华夏子孙自古不乏吃瓜之，古代娱乐项目缺乏，街上稍微有点风吹动，百姓就跟蜜蜂看见鲜花，苍蝇闻到粪臭一样聚集过来。

们有热闹看就成，谁管你长得好不好？而且，长得有点特色的街艺似乎更能吸引观众。

榆钱树下很快聚集了百来号，瞥了眼那个探探脑往这瞧的伙计，张默开始了她的西游之旅。

“好！”

“这故事新奇！”

“后来呢？后来呢？孙悟空可去大闹天宫了？”

看着混在群中听得聚会神的酒楼东家，张默开始卖关子，“今天色已晚，且先说到此。欲知详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群散去，她拾起树坑里的铜钱，仿佛没看见东家般，准备收工回家。

“小公子留步！”

东家急急拦住她，拱手，“恕在下眼拙，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小公子见谅。小公子此等气度，实非凡，可否再给在下一个机会？”

说着，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张默撇嘴，心道：“果然是生意，脸皮厚比城墙。”

“不敢，粗鄙之，也就在街混饭罢了！”

见她神淡漠，东家讪笑，看了看她手上捏着的铜钱，“公子若能来我楼中说书，报酬任你提，外包一顿饭和茶水，有客额外打赏，也尽归公子。”

“任我提？”

东家陪笑，“自然要在在下承受范围内。”

张默脸上露出一丝笑，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方案：第一，一固定七十钱，外加赏钱和茶饭。第二，以你酒楼每利润的一成为酬劳，赏钱亦归我。你选一个。”

“看不出，小公子还是个做生意的料！”

东家眯眼打量她，心里却在快速计算起来，往酒楼生意惨淡，一成利润不过三十来钱，自然第二个方案划算。但观今故事吸引程度，只要小公子来楼中说书，生意定然跟着水涨船高，利润翻几番也不是没可能，那一成利润可就高了。

犹豫一瞬，东家咬牙道：“七十钱便七十钱，不过……我亦有个要求。”

“请说！”

“小公子来楼中必须带上围帽。”

“没问题！”张默爽快应下，她本来就没想露脸。

在无灾荒况下，一石粟米两百钱左右，像徐家那种普通房子也就值两万钱左右，七十钱的工资那是极高的，还包一顿饭，就算没有任何打赏，她也能很快攒够钱买房。

而且，还可以搞个VIP，想提前听后续故事，可花钱请她去包厢单独讲，一个回合二十钱，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

如意楼地处阳翟繁华街道，流量还算大，原本生意不好除了经营问题还有菜品问题，张默讲故事之余顺带卖了几个炒菜菜谱，加上客打赏收，一个多月时间便赚够可以买座小房子的钱。

这收简直不要太好，除了羡煞徐大娘，也惹来了当地地痞的注意。

主街旁的一条胡同巷里，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抱臂靠在墙壁上，懒懒望着巷子方向，问道：“那小子底细打听清楚了？”

“清，清得不能再清了。”

说话之长得尖嘴猴腮，眯着一双贼贼的细眼，“那小子前段时间才来的阳翟，孤身一，无亲无故，放心。”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笑道：“这可是条肥鱼，俺们今后有固定收了。”

话音刚落，尖嘴那杵了杵旁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