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袭营！”

远处的守夜士兵刚叫了一声，张沫便腾的一下从铺着羊毡的地上坐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得益于帐中堪比白响乐的呼噜声，她并没有睡着，一脚踢醒旁边呼噜打得震天响的许褚，一边大叫，“大家快醒醒，快醒醒，有敌袭营！”

睡得正熟的众陆陆续续醒来，张眼一看，帐子外已有火光出现，一时都慌了起来。

套铠甲的套铠甲，拿武器的拿武器，一个士兵甚至鞋都忘了穿，就要冲出去御敌。

“站住！别慌！”

张沫大喝，“敌应是从城墙攀进来的，数不会多，千万不要慌，按平时演习走。”

搞夜袭的成功率之所以高，并不是因为杀了敌军多少，而是突然袭击加上夜里无法判断敌，给袭击对象造成极度的恐慌，让其不知所措、自阵脚，专业术语叫炸营或营啸。

夜袭可怕的不是敌，而是自己先起来，如果是数万大军的营帐，很多时候甚至出现自己打自己的况。

张沫平时对寨中士兵要求相当高，不光有武艺、阵型练，各种况的演习也进行过很多次，而让士兵临危不，听号令行事，则是演习的重中之重。

方才刚被叫醒，众慌只是条件反，在张沫呵斥下，大家很快镇定下来，几息时间便整装完毕。

“阿褚、阿飞，你们去其他帐中看看。”

二急匆匆出去，这一会儿功夫，营寨上空已有火箭落下，开始是几支，敌应该是在试距离，接着便如下流星雨一样，窸窸窣窣掉落下来，帐顶很快着起火来。

雪从昨下午便停了，帐顶积雪被风刮得净净，倒是给了敌放火的条件。

“快，把所有毡毯折叠两层，浸湿。”

每个帐中都放了几桶水，防的就是敌夜袭火攻。

众顶着浸湿的毡子冲出去，外面已有长弓手在引弓还，只是黑夜中看不清楚敌，准根本没保障，了几只听见对面传来一两声惨叫，而自家这边因为燃烧起来的帐子照亮，一个个影倒成了敌的耙子，尽管有毡毯挡着，还是有几个不小心被中。

“别费箭支了！”

张沫道，“有甲衣的，提盾上马，冲过去杀，其他离开营地。”

胡不可能把马都弄进来，一箭距离骑兵片刻即至，追杀那些夜袭者没任何难度。

关五里外，步度根见里火烧得差不多了，跨上战马道，“时间应该够了，趁马贼此时了阵脚，勇士们，点上火把，杀进去，把那群砍成沫。”

“杀！杀！杀！”

震天响的喊杀声响起后，一把把火把被点燃，黑漆漆的关外出现一条蜿蜒的巨大火龙，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火龙开始向关移动。

在他们刚点起火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兵便看到汇报给张沫。

胡不怕滑冰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紧接着，她脸色骤变，对一个士兵道，“快去看看，关冰道是不是被坏了？”

“其他，列队，准备御敌！”

跑去关查看的士兵很快回来，“冰道上被铺了杂等物，已冻住了。”

夜袭刚开始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偷袭者身上，包括城墙上放哨的士兵，也是里外转着看，没注意到，一队提着大包裹的黑衣贴着墙根溜到关。

“大意了！”

敌果然没有那么蠢，或许今夜的袭营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胡的主要目的是坏冰道。

外面还有六千多胡，主将若铁了心灭他们，必会是一场苦战。

胡很快杀到关，张沫的战术部署和上次一样，开始自是又杀倒一大片。

战况和自己预想的差太多，当天色微亮，步度根发现马贼数和穆耶提说的不一样的时候，气得额青筋起，“你老母，马贼分明有近千，你告诉我只有三四百？”

昨折损八百多是一时大意，今一开始又折损数百，却是被这两自己坑了，犯了轻敌的错误。

穆耶提梗着脖子道，“或许他们又有援兵到了，这真不怪我，盖楼房也是知道的。”

盖楼房连忙附和，“对，定是又来援兵了，我们真没骗你。”

怕步度根不信，他又补充道，“前几这群在原迷路，也是有来接应才走出来的，这都进汉土了，又有来接应也不奇怪。”

步度根半信半疑，怒火稍歇，命暂时被阻在外面的士兵继续往里冲。

已经折了这么多，若再不能灭了马贼，他的面子、威望将丢得一二净。

开始的时候，鲜卑葫芦娃救爷爷一样，里面死了一批，长弓手和张海等便稍稍放水，又换外面的一批进来，每次只放五六百，厮杀起来也不费劲。

如此三次后，长弓手箭囊皆空，光靠张海等，已难以抵挡胡骑兵，越来越多的胡冲进关，旁边用以阻拦的拒马也被砍烂推倒，双方开始了大混战。

面对不要命的敌，有部分虎卒开始漏怯，尤其是张沫带来接应的那三百。

打不过就跑，是蛾贼们的天，这三百除了小部分随张沫打了一次麹义，其他平时也就跟着李贵打家劫舍，小打小闹而已，就算跟张燕去做大票，多也是在后面打酱油的，哪经过如此大场面厮杀。

就是张沫自己，骑在马上的双腿也在打颤，什么大义凌然的驱胡、守汉土，通通见鬼去吧！

她咽一水，握紧手上刀柄，见鬼归见鬼，理智告诉她，此时绝不能逃，一旦溃逃，在胡高超骑术追击下，结果可想而知。

只有杀，杀到他们怕为止！一汉当五胡可不是吹出来的！

想到这儿，她当即大吼，“杀啊！想活命的随我杀！”

说着，提刀杀群，一刀削下一个胡半边脑袋，不待停顿，又砍向下一个。

“汉家男儿们，拿出你们的胆气，杀胡狗！杀！”许褚跟着大吼。

附近的虎卒齐齐大吼，“杀胡狗！杀！杀！杀！”

“杀胡狗！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跟着吼叫起来！

冷兵器战场上，胆气有时候比技艺更重要，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出去，原本八分本事也能发挥出十分的效果，甚至更高。

一个士兵抹了把脸上血水，大笑：“若无老大，老子这条命一年前就死在绵水河畔了，这半年多老子天天有吃，胡姬任老子玩，死也值了。”

说着，一枪刺进一个胡胸膛，温热的鲜血再次溅他脸上。

许褚闻言，跟着大笑起来，这些被自己带原大半年，早已憋坏了，不能欺负汉子，胡姬还不可劲让他们发泄。

想起那半夜，自己帐中被塞进一个光溜溜的胡少，许褚黑脸上泛起红晕，原来的身体和男完全不一样。

步度根看着自己被接连砍翻在地，眉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群马贼的战斗力比边军还要强上几分，今这场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他本是为剿贼而来，若最后反被贼剿，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目光落在战场南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