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荤菜就是荤菜，素菜就是素菜，谁会把素菜做成荤菜的样子，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范无咎想想也是，这好像的确是吃饱了撑的。

圆觉连忙说：“他们这么做是吃饱了撑的，但我们不是吃饱了撑的，这是个哲学话题。嗯，我们需要实物来进行辩论，如果没有做成荤菜样子的素菜也不要紧，只要把荤菜拿出来，我们假装它是由素菜做成的就可以了。”

范无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让齐鹜飞把荤菜拿出来。

虽然要急着赶路，但是也不能让大家饿肚子，齐鹜飞并不介意大伙坐下来吃一顿，反正他身上带的多，于是就找了片净的地，在地上铺开毯子，把吃的东西拿出来。

一只烧放到毯子上。

圆觉连吞了好几水，可毕竟这是家的东西，又当着师傅的面，不能像个饿死鬼似的。就指着烧对范无咎说：“我们现在假设这只是素的。”

范无咎说：“不是假设，你应该说它就是素的。”

圆觉说：“对对对，它就是素的，只是看上去是荤的。”

范无咎说：“那么现在你吃了它，你是在吃荤还是吃素？”

圆觉说：“我吃了它，我到底是在吃荤还是吃素？那得我吃了它以后我才知道。所以我现在得先吃它。”

范无咎说：“那你就赶紧吃，别费时间，吃完了赶紧告诉我答案。”

圆觉就嘿嘿笑着伸出双手准备去抓这只。

他的手还没碰到，平哥忽然从旁边窜了过来，一叼住了烧，呲溜一下，就窜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也许是这一丛灌木太小了，平哥抱着脑袋和身子钻了进去，还露在外面。他嘴上吧唧吧唧的啃着，露在外面的就一摇一摇的。

圆觉双手停在空中，愣愣的看着平哥摇摆的，除了吞几唾沫，却也无可奈何。

范无咎哈哈大笑：“和尚，本来是你的，现在被蜜獾夺走了。那么这只到底是和尚的呢？还是蜜獾的？”

圆觉说：“是和尚的还是蜜獾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到底是一只荤还是一只素？这才是我们本来的话题，我们可不要偏题。”

范无咎说：“对对对，不能偏题。那么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一只荤还是一只素？”

圆觉说：“我没有吃到，我怎么告诉你这是一只荤还是一只素呢？”

二同时看向了齐鹜飞，希望他能够再拿出一只来，可是齐鹜飞却一摊手：“我只有这么一只。”

范无咎叹息道：“曾经有这么一只，放在你的面前，但是你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你才后悔莫及。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

圆觉说：“不用重来一次，失去了，我们还可以用蹄。”

“什么题？”范无咎顺着圆觉的目光，看见齐鹜飞摸出来一只红烧蹄膀放在了地毯上，恍然道，“这个可以。”

圆觉这一次十分谨慎，先朝平哥看了一眼，看见他还在灌木丛中，只露着一扭一扭的，显然那只烧还没有吃完，他又看了一眼其他。齐鹜飞是主，东西是他拿出来的，他旁边只有两位美丽可的姑娘，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师父法舟了。这些应该都不会来和他抢吃的。

圆觉终于放下了心，指着蹄膀说：“这也是素的。”

范无咎点道：“是的，这也是素的。”

圆觉说：“但他看上去像荤的。到底是荤的还是素的，只有吃了才能知道。”

范无咎说：“没错，吃了它就能解开答案了。让我来吧。”

说完，黝黑的胳膊伸出去，一把抓起了蹄膀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嗯，味道不错，就和荤的一样。”

圆觉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范无咎胃很好，很快就把一整只蹄膀啃完了。他拿出餐巾纸了一下嘴边和手上的油腻，又砸吧了几下嘴说：“味道真不错。”

圆觉吞了一大水问道：“那你知道现在你吃的是荤的还是素的了吗？”

范无咎说：“管他荤的还是素的呢，吃饱了就行，关键是好吃。多无聊的才会去关心吃的是荤的还是素的？”

圆觉一时无话，只能求助般的看向齐鹜飞。

好在齐鹜飞带的吃的东西多，这时候又拿出来一条烤羊腿，直接递给了圆觉，笑道：“吃东西就是吃东西，别想那么多，你想多了的时候，东西就被别吃了。”

圆觉恍然似有所悟，接过羊腿道：“有道理，吃东西也是修行，所以要心无旁骛。”

于是他开始专心的啃起羊腿来。

一条羊腿啃完，他抬起，看见所有都在看着他，包括那只抢走他烧的蜜獾。

“你们看着我什么？”圆觉问道。

“你刚才吃的是荤的还是素的，搞清楚了吗？”范无咎问。

圆觉好奇道：“你刚才不是说无聊的才会关心这个问题吗？”

范无咎说：“我不关心，因为我不是和尚，你是和尚，你该关心。”

圆觉觉得有道理，砸吧砸吧嘴：“刚才太专心了，要不再来一条？”

齐鹜飞又递了一条羊腿给他，圆觉开心地接过来，大大的啃了起来。他啃得很用心，他觉得这一次他一定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熟悉的钵盂敲响的声音。

当——

这声音悠扬的犹如远古的钟声。

当——当——

他仿佛看见了灵山顶上那亘古矗立着的钟，脸上布满皱纹的年迈的僧每一万年敲响一次，钟声传遍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接着他听到了魔音滚滚，樊唱声声，无数奇怪的声音涌进了他的脑海。

当当当……

钟声密集起来。

圆觉打了个寒颤，然后就看见了他的小师父法舟手托着紫金钵盂，正用一根小棍在钵盂的边缘不停的敲着。

站在法舟边上的齐鹜飞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念着什么。

圆觉看了看周围，到处是浓密的树，半高的杂，弥漫的瘴气。

没有地毯，也没有烤羊腿，也没有抱着烧在灌木丛中偷吃的蜜獾。

一切都是幻觉？！

“师父！”圆觉惊叫了一声。

法舟停下了敲打，看着徒弟问道：“吃了什么？”

圆觉不敢撒谎，老实说道：“一只烤羊腿。哦，不，是两只。”

“味道如何？”

“不错。”

法舟点点：“以后就这么解决吧。”

“啊？”圆觉一时没明白过来。

齐鹜飞微笑着走过去，略带几分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以后可以不用吃了，最后一戒圆满了。”

“啊？”

圆觉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