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小兵权的公主，自己铁定招架不来了。

“西坊那边怎么样了？”

“二殿下和三殿下还在那里守着，公主这样大的动静，二殿下那边肯定也知道消息了。”

张炳文点了点，自己这边对付不了，只能看匡王那边派不派过来帮忙了，叹了气，还是曹老好啊，只躲在影子里面就够了。

前去四门馆前，那里仍被城兵守的严实，张炳文拨开重重的群，瞧见侧身抱臂的固阳公主，只是她的身边只跟着刑哲，并未见刚才那士兵中的宋端和程听。

“公主您怎么来了，微臣……”

“张炳文，赶紧把你这些城兵撤走。”

固阳二话不说的命令道。

张炳文陪着笑，凑过去说道：“公主，您看这些学生，一个个都血气方刚的，西坊那边这么，还是别让他们去了，这万一哪儿受了点儿伤，也没办法和他们家里代。”

“更何况。”

张炳文硬着皮说道：“微臣现在代领国子监，这四学的事也都是微臣说了算，您就别……”

“别什么。”固阳冷冽道，“你是想说我在越俎代庖了？”

“微臣不敢，只是想让公主放心，四学的事微臣一定会安排妥当的，就不劳您劳心伤神了，还从宫里大老远的过来。”

张炳文抬看了看天：“这都半夜了，公主还是赶紧回嘉峦殿休息吧，等到明早，一切自然就尘埃落定了。”

“尘埃落定？”

固阳冷笑道：“是你们得逞了吧。”

固阳说的这么直白，张炳文却脸不红心不跳，笑道：“公主这话说的不对，微臣也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就算父皇让你带领国子监，你把这些学生囚禁起来算怎么回事？”固阳说道，“这就是尚书中的打点妥当吗？还是说，尚书是觉得这些学生出门，会扰你们的谋啊？”

张炳文道：“公主说笑了，微臣等哪里来的谋。”

“那你为何虚心？”

固阳一指那些城兵：“做出这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我现在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放！”

她说罢，对着那些巡城兵厉斥道：“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你们这些还不快让开！”

那些士兵闻言，面面相觑一番，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而固阳前来的消息，院中的学生也听说了，那娇却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们也一呼百应，再次吵闹起来。

“放我们出去！”

“张炳文你还不快放！”

“公主有令！你们谁敢不从！”

“张炳文，你还不放是不是。”

固阳公主有些恼怒，娇俏的脸上稍有凶意：“刑哲。”

“属下在。”

“给我把拉开！”

“是。”

刑哲得令，一挥手，身后的游龙卫便一拥而上，那些巡城兵哪里是十六卫的对手，即便只有五百，也将巡城兵冲的溃不成军。

“公主！公主不可啊！”

刑哲按住张炳文，那的脸蹭在地上，目光只能和固阳的裙摆平行，他一个文客奈何不得，只能高呼着：“公主不可胡闹！”

固阳蹲下来，垂眸着张炳文，伸手捏住他的八字胡，疼的那哎呦呦的直叫唤，她用天生的高姿态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张炳文，你是二哥的狗吗？”

本来呼痛的张炳文闻言呆住，艰难的抬，固阳清冷的眸子比这夜的月亮还要亮，他心暗惊。

-------------------------------------

“太后，陛下来了。”

梁吉从外面进来说道。

榻上的太后让其进来，圣进去房内，却瞧见榻前隔了一张硕大的屏风，不解的看向梁吉。

“近来天气反复，太后的风寒又严重了些，怕过病气给陛下，所以置了这架屏风。”梁吉道。

圣点：“母后要多注意身体。”

梁吉给圣摆好了凳子，合门离开，整个房内只剩下这对皇家母子，屏风后传来太后沉肃的声音：“不是在张氏那里听戏吗？怎么又跑到孤这老太婆这里来了？”

圣忙道：“母后恕罪，儿子早就应该来的。”

“固阳那丫胡闹，你也不拦着？”

太后突然道。

圣抬，没有说话，看来这一切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

“由着她去四门馆闹，张炳文是拦不住的。”太后声音始终往下沉着，像是垂井中的石，“你那个二儿子也无动于衷，眼下身边就这三个子，因为一个尤氏全都搭进去了，怎么？你这皇位难不成还要传给老九吗？”

提到老九弘王，圣的脸色有些难堪，张了张嘴：“母后说笑了。”

“不是孤要说笑，而是你在让全天下看这皇室的笑话，三个孩子为了个罪闹得不可开，世看在眼里，自然会不敬天威。”

太后继续道：“这赵国百姓都不信服的话，诸国便会更加不敬，你若是要杀就快杀，若是不杀，这场闹剧便快些收场，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决断，难道要死你自己的儿子吗？”

圣起身：“儿子知道了。”

-------------------------------------

“郎君。”

上阁里，崔秉直将一碗牛面放在韩来的桌案上：“这是拙荆从府上送来的，虽然有些坨了，但夜饱腹要紧，您还是用些吧。”

韩来背对着站在窗前，闻声问了一嘴：“几时了？”

崔郎中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将筷子摆好：“马上丑时了。”

“还有两个时辰了。”

韩来不肯转身，也没有什么胃吃牛面，呼了鼻气，声音疲惫的说道：“遥监殿的其余都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崔秉直低声道：“也快天亮了，微臣就在这里陪着郎君吧。”看着那牛面，“郎君来用一些吧。”

“多谢伯母心意，还是你吃了吧。”

韩来这么一说，崔秉直手一哆嗦，有些难受，韩来虽然平素里对自己严苛，但仍是个善心的孩子，无奈端起碗来。

“这碗牛面，是拙荆最好的手艺。”

韩来听着他咀嚼的声音，将手拿到身前，他掐着封信，落款是太丘恭礼先生，又是青凤送来的信。

比起平里的洋洋洒洒，这封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宋端归还太丘。

韩来无奈的合上眼睛。

怎么舍得。

-------------------------------------

“已经丑时了。”

曹纯站在绛雪轩的门，寻冬陪着她熬夜，早已经困倦不堪又不敢多言：“姑娘，尤氏必死的局，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曹纯扬着下，眉眼得意。

这大喜的子她怎么睡得着，瞥眼融雪轩的方向。

“今晚肯定是睡不了了，不光是我，这御史府都不会睡了。”曹纯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寻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