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垚垚可不是什么文学好者，也不是文艺青年，他不过是看别赚钱，忍不住一脚罢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郝梦媛是在二中校友群里看到他发的链接的，从他跟别的对话可以看出，这个叫做“春野孩”的公众号并不是他的主业，那是他照相馆的副业。

他说，本来打算做一个跟港城旅游有关的账号，目的是方便客户拍照的同时，也了解他工作室“旅拍”的业务。这个点子是他想出来的，他很是得意。更新了几期港城风光之后，他又转载了一篇类似于“男生一定要有钱”之类的文章，没想到阅读量出奇得高。

这个公众号是他工作室两个孩子打理的，张垚垚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她们把数据给他看，他压根就忘了公众号这回事了。本想着两个小打小闹，就写着玩玩，没想到真成了气候，上个月的收居然有四万块。

张垚垚在群里如是说道：“我本来不想管，都没宣传，但是这俩小姑娘这么认真，那我这个做老板的不能不给支持。我把二维码放这儿了，各位兄弟姐妹一定捧个场哈！”

说完，他顺便发了200块的红包，感谢各位捧场。

看完这段对话之后，郝梦媛只觉得浑身无力，一气堵在胸出不来。在这种时刻，她不能不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他们殚竭虑地想内容，想到都秃了。佟老板是个极为认真的，对待文字更是丝毫都不马虎，他们都这么认真了，怎么连张垚垚的一点零都赶不上呢？

如果是跟别做比较，佟童未必会多难受。但是当他听说，“春野孩”的背后是张垚垚时，他短暂地失神了一会儿，又平静地说道：“他能取得成功，也是因为他有过之处吧！”

他这么理智，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把手机屏幕关上之后，耿小庆也自闭了。她想说的话，佟童一定都知道，她也不想变得唠唠叨叨。

耿小庆是下班之后才来找佟童的，晚饭时间店里更忙，佟童吃不上饭，耿小庆很体贴地为他打好了饭，放在保温饭盒里，等他不忙了再吃。直到晚上七点，佟童让两个打工的去上自习了，他把店门一关，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

耿小庆为他打开饭盒，劝他多吃一点儿。为了犒劳他，耿小庆特地给他打了一份红烧排骨，但佟童却食之无味。耿小庆刚要劝他，他便说道：“我觉得我太冒进了。”

“哈？！”

“家做生意，都要考察市场，要积累脉。我呢，没有调查清楚读者的喜好，文学圈的脉更是难以企及……我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要像我爸那样办杂志啊？至少我爸是真有才气的，办杂志当时，他已经在文坛崭露角了。”

“佟童，年轻嘛，就是要一冲劲儿。”耿小庆鼓励道：“如果你三十好几了，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没有这样冲动的资本了。你放心，你也会想你爸爸一样，总有一天，你的才气会发挥出来的。”

“是吧？”佟童笑了两声：“虽然有点儿鲁莽，但我并不后悔。”

耿小庆翻开手机，说道：“说实话，我这两天也帮你查了一些港城知名的文化，看看能不能搭上关系。港城最有名的作家当属‘乔木’，但像她那样的文学大家，咱们就不考虑了。首先家在欧洲，其次家拿遍了文学奖，根本就不会跟我们这样的通俗读物合作，众所周知，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冲击诺贝尔文学奖！还有哦，知名作家兼编剧王老虎也是港城，但家上过福布斯作家富豪榜，也是咱们高攀不起的。”

佟童嚼着排骨，苦笑道：“小庆，咱们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像孙吉祥那种文坛新秀我都请不动，其他大神我就更不敢想了。”

“唉，像我这样的，都能被你感化成’温暖‘的，你帮了孙家好几次，为什么孙吉祥还是那么铁石心肠啊？”

“小庆，你本身就很优秀，根本就不用’感化‘”。佟童真诚地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只希望你做你自己。”

“好啦，再说下去，我又被你感动坏了。”

看着佟童茶饭不思的样子，耿小庆替他着急，但又做不了什么。夏天快来了，他俩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耿小庆突然说道：“要不，咱们买些数据吧！”

“别买，你知道的，那些虚假的繁荣只能暂时骗骗自己。”

“那……我们就抱别的大腿？让业界顶尖士带带咱们？”

佟童叹了气：“小庆，我要办的是一个文学平台，除了传统文学期刊，做这方面的平台少之又少。要是做好了，恐怕我就是这个领域的顶尖才了。”

耿小庆笑道：“可是你的角度这么刁钻，读者不买账怎么办？”

“没关系。”佟童说道：“那就让我成为新的标准。”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爸办杂志，应该也想创造属于自己的神世界。他是我的榜样，我是他的希望。”

耿小庆闻言，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这就是她的男啊！虽然温润和善，彬彬有礼，但心里就是憋着一劲儿。

耿小庆挽起他的胳膊，欢喜地蹦蹦跳跳：“好，那就期待着你成为行业标杆的那一天。”

刚才佟童说到了脉，耿小庆对此有同感。她最近工作调动了，现在接触的都是些大工程的负责。频频接触那些“有有脸”的，而且那些还有求于她，这让耿小庆感受到了一丝慰藉，感觉发配回这个小地方也不是一无是处。她想着，她也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接触到文学圈拥有话语权的，好助男朋友一臂之力。

最近养父的身体状况还好，晚上回到家，佟童能有两三个小时属于自己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继续阅读那些晦涩的文学论著，也研究最新的文学动向。

老佟对他很好，见他工作辛苦，回家还要学习，每天晚上都往他房间送水果牛，还跟佟童打趣，说他应该考个中文系的研究生。这让佟童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高考之前，他跟养父关系最和谐的那段时间。

至于研究生，佟童暂时不考虑了，他需要汲取大量的知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能踏下心来做学问的。就算继续读研，那也得等到他的事业走上正轨，他完全实现财务自由之后。他想旁听中文系的课，就像妈妈当年旁听哲学系的课一样，但是他现在一点儿时间都没有，也没有认识的中文系教授。

孟老师给他留那一箱子书，佟童始终放在柜子里，在去年，他已经把那些书全给读完了，现在每隔一段时间便重温一番。他最常看的只有两本，一本是《刺芒》，另一本便是《杀死一只知更鸟》。每当翻到后者，他总是反复抚摸孟老师粘上去的银行卡，那里面还有两万块钱，他最后的救命钱。

关于这箱书，还有那张银行卡，佟童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耿小庆。他以为耿小庆会跟他闹别扭，甚至会让他把那些书都扔掉，因此说完之后十分忐忑。

但出意料的是，耿小庆只是点了点，说道：“她的确对你很好，不光关心你的学业，连你的神世界，还有你的温饱问题，全都考虑到了，我自愧不如。”

佟童松了一气，说道：“她毕竟比我们大好几岁，她跟我说，让我把她当姐姐。”

耿小庆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脸揉搓成各种形状，说道：“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你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