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地哭着，嚎着，根本不像一个优雅从容的大夫。张永明也被她得丢掉了谦谦君子的形象，指着她大骂。张垚垚劝说无用，筋疲力尽，呆呆地坐在了地上。那些父母隐瞒多年的过往，伴随着父母忘我的争吵，就这样赤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在那次争吵之后，张永明就离开了家，顾美荣也耗尽了所有力气，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张垚垚陪着妈妈，直到她绪缓和。他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想给爸爸打个电话，让爸爸回家。但是爸爸将手机关了机，他联系不上。而当他再次下楼时，妈妈已经晕倒了，整个餐厅都是浓烈的酒味。

张垚垚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从未见过世间残酷的一面。但是那次争吵之后，他发现父母并不是完美的体面，他们都对别的生犯下了累累罪行，而那些罪行，把他弄得目瞪呆，难以相信。这样的两个，真的是三十年前的高材生吗？真的是别羡慕的高级知识分子吗？

顾美荣倒下了，张永明才胡子拉碴地出现在医院里。张垚垚恨透了他，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妈妈有严重的绪调节障碍，心胸狭窄，了很多不该的事，还把丈夫得神经兮兮的……爸爸忍了那么多年，如果换作张垚垚，他是不是早就被妈妈?疯了？

顾美荣酗酒多年，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好，这次倒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来。尽管妈妈做了很多坏事，张垚垚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但那毕竟是最他的妈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在佟童面前，张垚垚最终没崩住，低痛哭了起来。佟童面无表地将纸巾推到他面前，说道：“你现在知道……妈妈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你什么都不能做，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了？”

“锥心刺骨。”张垚垚泣不成声，难得用对了一个成语。“只要我妈以后能好起来，我一定只做好事。”

佟童叹了气，说道：“你妈妈……我是不会原谅的，但是你的诚心，在某种程度上打动了我，我不愿意出命。张公子，还是刚才那句话，别只盯着我一个，你再想想，还应该跟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