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蓝晴并非贫苦拮据之辈,从族中出逃……但她对自己并无太多敬畏之心,她想成为一个刺客,可能并不是甘愿作为自己的刀;何况今天她对朔阳的神
……“国老不必多言,本王子不养无用之才!” 
“这……”啟老语塞。
 商紬面不改色,“关于效忠本王子的事
,国老可考虑好了?” 
 啟老又迟疑起来,从今天给朔阳袖剑的事
来看,眼前这个三王子饱经风霜,想必能看透了这夺嫡中的荣辱浮沉,坚毅果决……确是有个几分王者气度。可这所做所为,和先前的刘威远如出一辙……啟老怎不明白,这才是真实的王权竞技场。 
 似乎恰恰因为历史是胜利者书写,所以为了取胜而不择手段才是
门第一课。 
“若得国老效忠,紬自当安排薛子敬从旁协助一二,区区一个铭辉,还不是手到擒来……”
 啟老不忍眼睁睁看着朔阳赴死,听到这句话猛然目漏
光、抬
看了商紬一眼,却看到一副与铭辉相差无几的神色。他吓得马上又低下
来…… 
许久,啟老颤抖着声音,“老朽,愿效犬马之劳!”说完,便再也忍不住两眼热泪。
 “好!国老快请起!哈哈……”待啟老起身,商紬离去,边走边道:“国老宽心,他们所带
手,这些天会统一
由薛子敬调遣。” 
 商紬说完便
也不回地走了。啟老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叹道:“心里装得了天下,也有满腹恶毒伎俩;吃得下苦恶的三餐,也受得住金绿锦绣的荣华……这,不正是未来的王吗?” 
 啟老多次畅想着自己能重归朝堂、安享晚年,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好一番天意弄
。 
回到后院,啟老看着朔阳的小屋,顿时没了主意。
小屋内,朔阳吞下蓝晴生硬得喂下的饭,“烫,烫……”
“有的吃就不错了,瞎叫唤什么!”
朔阳一下子变得很乖,来者不拒。心想:“悲伤无用,还有几天时间,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拼命往荒原里逃……”
“真能吃。”蓝晴撇嘴。
朔阳用左手挡住蓝晴喂饭的木勺,盯着她,问:“你害怕吗?”
“不怕!”
朔阳目不转睛地看着蓝晴,“说实话。”
蓝晴沉默了……
“要不,我带你离开这里吧。茫茫荒原,我就不信……只要我能找到当年和小狼一起遇到的那一处水洼,躲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朔阳把左手放在蓝晴略显僵硬的右手上,冰凉的触感传来。
 蓝晴轻轻把手拿下,“你别安慰我了!跟在王子身边这么久,也还没有认认真真去帮他做件事
……我之所以对那个找死的家伙动手,就是因为他想轻薄于我,我看他不爽。” 
 朔阳一阵无语,咽下一
气,说:“我们都别逞强了,其实我也舍不得先生;那我们都不跑了,趁现在我们好好谋划一下……看在哪里最适合他来找我们动手,或者……” 
 蓝晴目露
光,“好。” 
“你去打一碗水,再拿个抹布。”
蓝晴不明所以,愣了一会。但看着朔阳滑稽的样子却也不像开玩笑,便照做了。
朔阳左手手指蘸水,在桌上画起了周边的地图。
“这里是我们,往东二十里……大概在这里,会看到三棵小树……”朔阳的手指在桌上点着,两个点离得很近,划了一条线,“这颗树所指的方向,继续二十里,就又会有三棵树……”原来啟老和朔阳早就准备好了用于讲授的场地(后称讲场),并不在闲迟居,难怪这里竟毫无准备一般。
最初仅仅是朔阳想要去找寻当初和小狼遇到的水洼……啟老教他不断探路、试错,然后再栽种树苗作为导向标……那些树苗,指向的都是被朔阳探过的、遮阳、背风的地方。而被标记的这些地方最初就是朔阳在沿途的休息点,再从这个点继续出发去下一个休息地……
他没能找到当初那处水源。
不过啟老说过,荒原地下的水流也是如同大河一样,只要不停地寻找,一定能把这地下河在荒原上描摹出来,它直通往河洛古城。
 只要朔阳栽下来的树生长茂盛,那对应的地方就有可能会挖到水;而只要能补充到水,他就又可以基于此再向荒原的更
处进发、寻路、标记……那最终一定会遇到那个小水洼,然后通向河洛古城。 
 啟老说,这个方法很笨,但却是唯一的方法;所以世上能到达的
寥寥,而这其中刚好就包括啟老的义子,烨泽。 
也许商王以及三王子商紬图谋的,都是河洛古城。
 据说,河洛古城中住着一个种族——河洛族,善器械;那闻名天下的鸣镝箭便是出于此。鸣镝一出,翎羽
空,得神助,十方归附。 
 但当初烨泽是被河洛族
蒙着眼睛带去的,也正是因此,才招至商王降罪。 
……
终于,朔阳在桌子上标示的路线弯折了六次之后,讲到了授课之地。
附近有被朔阳找到一处小小的涌泉,在一处塌陷的地坑边缘,不断有水沿着树根滴落,流向地坑、又渗回到石缝中。
朔阳:“如先生所说,这一片荒原下面一定有条地下河……这里就是先生的讲场。”蓝晴盯着他手指的地方,道:“那里会不会还有这种地坑?”
 “没有,我目前也只发现一处;如果地坑的下面就是地下河的话,它的走向等等还无迹可寻,也就是说,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说着朔阳裹满麻布的脑袋一转,微微抬
看向蓝晴,“不过我好歹在这里多待了两年,论天时、地利,我们必不输他!” 
 蓝晴点
。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不按照这条路线来走……只要我们带足水和
粮,昼伏夜行,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从这里直达讲场。而那铭辉,一定会带
跟着我们……” 
 蓝晴似是有些生气,“这些不都是你找出来的吗,怎么才一半?”朔阳僵硬地摇
,“那样走的话,我们会遇到一片流沙……”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那个杂种诓到流沙里去?”蓝晴又两眼放光。朔阳听蓝晴说“杂种”,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道:“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俩会被埋到那里……”
其实他刚才说的一半,并非是能不能找到讲场,而是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朔阳:“真的,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你怕了吗?”蓝晴的眼神已渐安定,“怕的话你走吧,我一个
来对付……” 
 朔阳摇
不利索,就摆手,连裹着袖剑的右手与胳膊都一起摇动起来,“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他又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想你受伤。” 
其实,在朔阳心里本就没有什么先国后家,也不存在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啟老并没有仔细教他圣贤书里的“三纲五常”。
 啟老曾作为一个执天下牛耳的
物,心里自然不仅仅是凡夫俗子的学问;对帝王的御下手段,实在再明白不过了。 
 朔阳:“先生、最初收养我的哑夫
,还有你,你……于我有喂饭之恩,我自当舍命相报!”然后他低下
,心道:“可什么王子的恩
,我却没啥亏欠不亏欠的。” 
尤其是当朔阳知道自己被毒打似乎是被商紬王子设计好的一样,心里愤恨不平。
 蓝晴:“谁要你的命了!”说着便攥起小拳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