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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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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淑婷从腰间把能招引蓝月狼的笛子拿出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哎,哎,婷婷,你这是什么,还真要对婶婶们动手不成吗?”她的婶婶们有嚷了起来。

“婷婷,到这个份儿上。大家也都是孤家寡的,我可不怕你。我就不信,你真敢把神狼招来这里对付我们。”三婶神色自然,在后面道。“你也别说你看不上那个小子,年纪呢确实比你小了点,可是家到底还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你跟了她,也不算委屈。”她说的很直接,丝毫没有考虑到朔阳也在场。“那个……朔阳小子,婶儿问你,你是不是感觉我们家婷婷不如你的意,还是配不上你?”

朔阳本来低着,听到她这么个问法,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憋了好久,“这,这怎么会。我只是……我……”

三婶:“咋了,你感觉委屈你了?还是说你喜欢年纪小的,看上淑悦了?”

这时,四婶微闭着眼睛。心里可乐了,碰上朔阳这号的,让三嫂去对付是最合适不过了。她那不饶的嘴,以前全族里是谁都怕呀。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虽然左淑婷的笛子还没有收起来,但一旁的朔阳完全在气势上被碾压。

不是说要解决族里的大事吗,怎么会扯到这里来,朔阳和左淑婷完全没有准备。他们全然没有想到,四婶她们私下里早已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毕竟还是比他们多活了好些时光呢,凡事也都是看利弊,也不见得都是目光短浅之辈。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左淑婷说的关于“这里永远姓左”、“你可以离开,但是只要有困难就再回来”之类的话,已经把大家的顾虑都打消了。如果一个真的要走,心不在这里,就算强把她留下也没有用。所以昨天晚上她跟朔阳商量的结果就是:你可以离开,但是蓝月狼还在,左族的底蕴就还在,我们仍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你。

左淑婷也彻底被这群婶婶给搞蒙了。别看一个简单的决定,可对于两个还未经世事的年轻说来还是谨小慎微的、商量了大半夜。一早出现这么个况,任谁也转不过来圈呀。

左淑婷较早反应过来,不过也没说什么。此时,她竟也有些期待朔阳的反应。

朔阳却支支吾吾的。

一边的左淑婷越看越气,抬手吹响了笛子。

“你这小妮子……”婶婶们的反应很快,笛声一响,便迅速跑开了。

回到屋里,朔阳感觉到气氛有些对,犹豫着不敢再关门。“把门关上!”左淑婷的声音传到耳中,朔阳在门站了好久,终于还是关上了门。

“蓝月狼已经太老了,她要是没有怀上,是不会让狼群离开的。我可能,以后的二十年,都不会出谷一步了。”

“你,你你,你要什么……”

……

“你走吧!以后,我定然不会去找你的。你若是愿意回来了,再回来……”话说完,左淑婷转身,不再看朔阳一眼。“走吧,别勉强自己。刚才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她没有给朔阳半分转圜的余地。

此时的朔阳,心底里是极为不舍的。

初尝,岂甘为别。

朔阳再走上前去,却被她推开了。“走吧!”

如果说昨从山崖上下来的时候左淑婷的语气是不带任何感的话,刚刚的这两个字,就好似全无生机一样。朔阳找不到任何一处地方,可以让他表达自己,事实上,他现在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

院门未掩,无相送。

朔阳低着,走到谷的水潭。

他觉着似乎心里顶了个大石一样,终于走到了无处,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多时,三婶从远处走过来。“咦,看看,这是谁呀?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朔阳把脸埋在手臂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婶又在一边唠叨了好一阵才走。

朔阳在水潭边,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好。他把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剑解下,埋在水潭边上一处燥的地方。自言自言道:“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个东西还算能拿得出手。今天就把他藏在这里,希望,佑你平安喜乐。”

朔阳往谷里望了又望,终于不舍地离去了。

好在朔阳这些年来学得些辨识方向的本事,他自信只要他愿意,是一定可以找到路回去的。不过现在,朔阳好像无处可去。

他不敢再想起蓝晴,甚至每次朝着回去的方向的时候,心里都是满满的歉疚感。

朔阳低着,走了很久。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终于理解了左淑婷。

左淑婷并没有把她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露给朔阳。左留村已经不存在了,可能彼时,在那个朔阳未曾涉足的地方有她最顾惜的、有她另一面的记忆,就像蓝晴之于朔阳一般……可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于自己也好,于责任也罢,甚至她可能无时不刻还在怪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带着蓝月狼出去……总之,在族最需要她的这二十年,她绝对不会再出谷一步了。

自己会不会是她的命定天缘她还看不,哪怕不是,但左淑婷也知道,她恐怕是再难遇上了……所以就趁着老族长的遗命,放肆了一回。

想明白这一层,朔阳抬起了。就是这个时候,他读懂左淑婷之后,朔阳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出了这么远。

朔阳停下。现在的他,心里有万分不愿再离开一步。

在原地来回往复了好几次,他才决定不再想那么多,吸了一气,折返回去。

又花了同样多的时间,天幕漆黑时,朔阳才走回谷。往回走的路,确实也并不比离开的时候轻快,他心里的踌躇其实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果然,朔阳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蓝月狼守在了谷,不让他踏一步。任朔阳怎么求、怎么哭诉,高傲的蓝月狼都不为所动。

似乎是因为既已尽力,朔阳再次转身的时候,虽然心事未曾少减,但步履、已然稳健。

待朔阳走远,左淑婷从一块巨石后走出,面色安适、从容。

辞望有所思,离肠不诉,好去莫回。(“好去莫回”,引《南浦别》)

一夜之后,左淑婷在谷水潭附近的大石上写下三个字:狼谷。

蓝月狼似乎会意一般,时常驱使着群狼在那附近转悠。

从此,左淑婷把这个“狼谷”正式封闭,一起禁闭住的,还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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