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子上画了句号，姚莉把钢笔套进笔帽，放进铁皮文具盒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她的右后方，隔了一张课桌，乐剑戈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姚莉高挺巧的鼻子和红润小巧的嘴唇，得意一笑，迅速合上课本塞进书包。

“我们一起走吧，大华电影院在放印度电影《迪斯科舞星》，卖票的是我哥们儿，他给我留了两张中间位置的票，我请你！”乐剑戈走到姚莉身边，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两颗大白兔糖。

“谢谢！自己去看吧，可能……学生会晚上要开会。”姚莉瞥了一眼糖，背起书包走了。

五教学楼走廊正对着生宿舍楼前的道路，站在任一楼层走廊西窗户前，每个进出宿舍的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乐剑戈趴在二楼走廊西窗户前，吸着烟，透过黑漆斑驳的铁栅栏眺望着十号宿舍门。他的脚下，除了有七八个烟，还蹲着一个胖胖的男同学，右手拿着两个饭盒，左手也夹着烟吞云吐雾。

“老大，这守株待兔也忒久了点儿，都蹲一小时了，再不去食堂的京酱丝就要卖完了。”他翻腕看看表，抬望着乐剑戈。

“就惦记吃杨文伟，你小子猪啊？”乐剑戈也不回又递过一支烟：“不看她出来不能撤，现在走了咱哥们儿不就白蹲了吗？你放心，食堂没我请你搓馆子。”

“那行行行！”杨文伟吞着水把饭盒放在地上，划着火柴点燃烟：“就到香又来搓卤猪。”

“你小子，就知道猪……”

乐剑戈把烟一扔，转过身从裤兜里掏出用橡皮筋扎着的花花绿绿的塑料饭菜票塞到杨文伟手里：“打两个，在寝室等我。”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杨文伟站起来探一看，姚莉拿着小饭缸和室友有说有笑走出宿舍大门。

谭永林坐在床上，翻看着挂在床的一排体恤、衬衫和裤子，拿不定主意穿哪件。他探出脑袋拍拍床板：“哎，你说我穿哪件衣服好看？”

关骏杰捏着抹布擦杂志封面的手停住了，他回看看谭永林纯真无邪、畜无害的眼睛，一肚子的不快和恼怒烟消云散了，面色柔和说道：“你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讨厌啦，给你说正经事！”谭永林咚咚跺着床板。

“不骗你，真的，你就是只披一条麻袋一床席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不理你了！”谭永林转过，又看着衣服寻思半天，终于选了一件白底蓝竖条、领子上有白纽扣的长袖衬衣和一条紧身牛仔裤。

谭永林穿好白袜子白休闲鞋，紧紧腰间的黄牛皮带：“不好意思啦不能陪你卖杂志了，我走了。”

黄贵友坐在凳子上，右手拿着一个绿漆铁哑铃脸红筋涨做着弯举，斜眼瞟着谭永林出门，一脸幸灾落祸：“又切跟姚师姐跳舞了。哎，关大汉，你娃就看不出来谭永林起打猫心肠了哇？”

对姚莉经常来找谭永林，关骏杰持一种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态度。他非常明白自己和姚莉的距离就像癞蛤蟆和天鹅，中间除了豺狼虎豹，还有很多像谭永林这样各个方面都要比自己强不知多少倍的倾慕者、追求者。姚莉是神一样的存在，岂是自己这种下里可以觊觎的啊？

关骏杰看都不看黄贵友一眼，提起包裹出了门。

马尚荣走过来，左手拿着另一个绿漆铁哑铃轻松地做着弯举，右手点着黄贵友后脖子：“能不能专心点？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锻炼的时候不能分心。”

自从关骏杰在小广场摆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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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陆陆续续有其他同学也在这儿摆摊了。有卖橡皮筋、镜子、梳子的，有卖魔方、雨伞的，有卖书包、雨靴、衣服的，更多的还是卖书卖报卖明信片的，小广场渐渐形成了学校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跳蚤市场”。

今天是星期六，家在市区的同学基本上都回家了，住校的同学也出去放风了，跳蚤市场有点冷清，小广场四周零星地摆着几个摊儿，场内有几个同学在懒散地打篮球。

关骏杰在一盏路灯下找了个空地，铺开塑料布，把杂志、贺年卡和明信片依次摆开，一坐在塑料布上，一边守摊一边看课本。

同学们三三两两走过来，不见谭永林弹吉他，不见谭永林放音乐，翻翻书，走了。关骏杰孤零零坐着，抬看天，低看书。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本杂志都没卖出去。

他正想收摊走算了，过来两个同学。一个扎两小辫儿，长相秀丽端庄，身材匀称端正；一个齐耳短发，相貌明艳清丽，体态丰满婀娜。她俩看了一眼关骏杰，蹲下身翻看杂志。

关骏杰盘腿坐着，满脸堆欢随手递过几本杂志：“两位同学好，看看，这都是八、九成新的哦。”

短发一边看杂志，一边看看小辫儿。小辫儿翻着书，眼光却悄悄在关骏杰身上转悠。两个翻翻这本看看那本，关骏杰很有耐心地介绍这本又介绍那本，两个却犹豫再三，一直不决定买哪本。

就在关骏杰已不抱希望的时候，小辫儿向短发微微点。在关骏杰热切期待的目光中，两站起来分别掏出钱，每买了两本杂志。

关骏杰大喜过望，手忙脚站起来，拿书数钱，连声道谢。

短发的表自始至终一直很淡定很淡然，小辫儿接过杂志却对关骏杰嫣然一笑，挽着短发袅袅而去。关骏杰一呆：什么鬼？

左手边堆着剪过的报纸，右手边叠着没剪的报纸，关骏杰趴在桌子上用胶水往笔记本上粘贴剪下的报纸。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谭永林回来了。他没打采、心事重重一言不发地坐在关骏杰床上脱着鞋袜。

关骏杰觉得奇怪了：以前跟姚莉跳舞回来，这小子都是咋咋呼呼高兴得合不拢嘴，今天是咋了，怎么成闷嘴葫芦了？

他停下手里的胶水瓶，侧过身子问道：“玩得不高兴？瞅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高是高兴啦，但是……”谭永林光着脚踢了一下桌子腿——

谭永林到舞厅的时候，舞会还没有开始。他站在门观望了一下，看见姚莉在舞厅右边角落里向他招手。他一溜烟快步过去，在姚莉旁边的钢管椅上坐下：“姚师姐，那么早啊，还帮我占了位置，谢谢你啊！”

姚莉还没说话，她另一侧的乐剑戈哼了一声：“哼，我帮你占的，这一排位置都是我占的。”

谭永林向他点点：“那谢谢乐师兄！”借着五彩灯光，谭永林才看清楚乐剑戈烫了个时兴的小虎队小帅虎陈志朋一样的炸，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和擦得锃明瓦亮的甩尖子皮鞋。

舞会开始，响起了中四步舞曲《万水千山总是》，姚莉悄悄拉了一下谭永林衣袖。谭永林还没反应过来，乐剑戈已经起身对姚莉行了个优雅的鞠躬礼：“可以吗？”姚莉只好起身应对。

姚莉一离开，一个长发披肩、一身牛仔装的生走到谭永林面前，大大方方伸出手：“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谭永林礼貌地站起来行了个绅士礼：“当然，钟师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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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剑戈搂着姚莉，眼睛却不时瞟着谭永林。他凑近姚莉的耳朵说：“他就是迪斯科比我跳得好嘛，别的我看也就那样。”

姚莉左手用力往外撑着乐剑戈的肩膀，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