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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沓贪一缕柏子香 何妨长作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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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姐!宁知姐!”小夏急吼吼地夺门而。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想不到有一天我吃瓜吃到了你身上!”

宁知………

“你是不是和刘家公子两个从东街走到了西街?”

“三天前我和他的确从东街走到了西街,吃了一碗柴火馄饨,没想到刘公子这么小气,说请我吃饭就是吃一顿柴火馄饨。”

“这并非重点,你是不是还披着他的斗篷?”

“是,他怕我冷,主动借了斗篷给我。”

“那就是了,现在整个应天府东西街的都知道,要议亲的刘家公子和一个漂亮的陌生子从东街走到西街,还吃了一顿小馄饨。”

“我对漂亮这个词不甚满意,难道他们不应该说要议亲的刘家公子和一个国色天香的陌生子从东街走到西街?”

“宁知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歪。风言风语过两天就没了。吃瓜群众过两天又会有别的新瓜吃,这茬事很快就会被忘记的。”

小夏被正气凛然的宁知说服了。过了两天他果然也吃到了新瓜。

新瓜是,刘予正在全城找最好的毛料给宁知制斗篷。

宁知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好像哪里不对,她让小夏去刘府把刘予请到樊楼。

她准备找他谈谈,顺便把她没吃到的那顿樊楼酒菜给补回来。

刘予来得也快,脱下织锦星纹披风递给一旁小厮,带着一室外的凌冽之气笑盈盈地坐定:“宁知姑娘甚是会选,这家的藏书羊冠绝应天府。”

本来宁知只有三分怀疑,现在倒有七分笃定了。

“你故意把斗篷借给我,让我与你从东街走到西街?”

“我是怕姑娘受寒。家父视宁姑娘为知己好友,在下不敢怠慢姑娘。”

“你大肆宣扬,让全城的都知道你要给我制衣裳。这,还不是故意?”

“我是为了答谢姑娘不辞辛劳,事必躬亲,为我家建新府。”

“你父亲屋内同说话,你能在屋外毕恭毕敬站上一个时辰,如此知礼晓节又是正在议亲的,你跟我说,外面的风言风语不是你故意为之?”

“多谢姑娘夸赞,在下给姑娘赔礼。”

“用什么赔?”

“热腾腾的藏书羊来啰,两位客官趁热吃。”店小二满怀激地来上菜。

“宁知姑娘看,用这锅藏书羊赔,可好?”

宁知夹了一块羊放进嘴里,果然鲜而不膻、酥而不烂,也算间美味了。

“那也太便宜你了,至少得来个十锅差不多。”

“在下想请教姑娘,既然姑娘已知外间传言,为何今还约我在这众目睽睽的樊楼?”刘予依然笑意盈盈。

“流言一旦四起,止是止不住的,躲也躲不了。既然已经为君所用,那不如送君一程,祝君得偿所愿。”

“在下觉得十锅羊不太够,怎么的也应该再翻个倍。”

通常生活顺利的哥儿姐儿们,一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活顺利地继续下去,总是要折腾扑腾几下,表达自己寻找自我的决心。宁知猜测刘予这位贵公子应该也是生活过得太顺遂了,不折腾折腾,显不出生活的意趣。

很快,听说鹤郸王家那边也跟着折腾起来,且不知道这下刘公子要如何收场。

岁末,老夏说已三年未到丈家,今年得带老婆孩子去拜年,因路途遥远得过完十五才回来。蹭了他家几年年夜饭的宁知终于不好意思再跟到亲戚家蹭吃蹭喝,正好这时不嫌事大的刘老爷还给宁知来了请帖,说因为知道她在应天府没有亲,所以请她到刘府过年。

宁知跟着老宁混这几万年,什么没皮没脸的事没见过没过,外总以为匠造阁最牛的是其营造之技,匠造阁的却觉得拥有城墙厚的脸皮才是他们最厉害的技术。所以,对于宁知来说,刘府,你敢请,我就敢去。

何况,刘府的除夕宴美食应该也是很值得期待。

到了除夕那,刘府专程派了马车来接宁知。下了马车,宁知看到管家在指挥两个小厮贴门对,一会这边高了,一会那边歪了,管家骂骂咧咧,小厮嘻嘻哈哈,门新燃的一对门香已经烧了大半,袅袅渺渺地飘着几缕轻烟,空气里都是柏子香的林木气息。

恍惚间,宁知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间界中的一介凡,也期待着待晓先烧柏子香,期待着总把新桃换旧符,期待着蓼茸蒿笋试春盘。

刘府没有,不过一切也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年夜饭十二道菜四荤四素四凉,山鵽斥鷃,珠翠之珍,致也合。刘老爷虽然家才万贯,但最是平易近,家中老仆皆待之如家,三杯酒过后就硬要邀其上桌同食,管家及几个年长仆虽然一再推却,还是拗不过刘老爷,只好斜斜坐在年夜饭桌前。

刘老爷这晚不知为何好像尤为高兴,挨个儿与同桌之喝酒,唠唠叨叨,翻来覆去讲几十年前旧事,讲到高兴处,还要击缶而歌,渐渐的醉意更加浓起来,众劝不住,只道难得高兴便也随他,酒巡几,管家和仆皆告罪下席去准备守岁之事,只留下刘家父子二与宁知。

刘予又劝其父多饮伤身不如改再饮等语,谆谆劝诫倒像父子俩倒了个个。

刘老爷突然抱住刘予哭了起来,“爹对不起你,爹没用!连这门婚事都保不住!”

宁知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所以这个瓜最后演变成了这样?她不由得陷的沉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随便纵容刘予的折腾。

刘予淡然地笑了,像安慰个孩子一般,抚着他爹的背,“没事的,父亲,这门婚事我本来也不要。”

这句话倒减轻了点宁知的罪恶感,对,是你自己本来就不要的,我只是顺水推舟随便捣了个,应该不关我的事。

刘老爷显然已醉得厉害,又怒道:“我对他们王家早就看不顺眼了!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的予儿!”

刘予做了个嘘的姿势,轻声道:“对,我们早就看他们王家不顺眼了,但是父亲,这个话我们不要讲出来,毕竟钱庄我们两家还得一起。”

刘老爷像个被哄好的孩子,也学着举起食指做嘘:“对,我们不要讲出来。”

刘老爷又笑嘻嘻地指着宁知道:“我看她就很不错,你俩成婚倒是美事!”

宁知更加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瓜,刘老爷还能这样把它给续上。

刘予叫来仆,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把刘老爷搀回房去睡觉了。

这边宁知走出花厅,见月色倒也清明,便独自在园中信步闲游消食。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来到一座假山之旁,有一蜿蜒回廊可至山顶山房,这山房名曰“一境山房”,也是刘老爷的得意之作。只见山房之中灯火通明,刚好有仆从回廊中来。

“宁知姑娘,山房上有茶点,您可去坐坐。”刘府中的都知道宁知是刘老爷的忘年,对她甚为热客气。

山房之中果然已经铺设了六样茶果点心,另外温了一壶高山云雾。

宁知自斟一杯,茶中并无桂花,却依然隐隐闻到一桂花清香。宁知想起来,这座假山上横长着一树桂树,大约是这桂花树的香气,可是眼下寒冬都已将尽,桂花应该早已凋零殆尽,何来桂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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