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轻轻走过我们，挑动树叶青的同时，也令坖元卿的金色耳鳍在穿过树叶的阳光下微微颤动，光耀周身的他这回转变了语气，刚才的微怒不再，只是对我轻声回复：“在孤的眼中，界妖界与现在的魔界统称地界；坖晗卿是意外变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你连救过谁都记不得，太胡作非为了。”

他说到这儿有所停顿，紧接着，语气加重地对我训诫：“你有能力挽救地界命，可你至多挽救他们一次；同一生命再次陷垂危，即便有你出手相助，也只能游离于生死之间；毫无意识地合眼，这对于生命而言与死没有什么分别。玄璃，孤劝你放下救他命的执念。”

“我、我没有必要说谎，我实在是没有印象我救过云昱；我救过谁我自然记得，就像你所言生命只有一次，我可挽救一回已是莫大荣幸，我也明白我不能救同样的命两次。”

很久之前，我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为时特别兴奋，自是有不听麟霜的劝阻，偷偷救过三只野兔，一条蛇，两只不知名的幼鸟；直到有一，我对被挤下巢跌落后奄奄一息的幼雏再次施救，结果就如坖元卿所言，那只羽毛刚冒的幼雏只能在我手中双目难睁。

最后我不得不哭着和麟霜一起将其埋葬，并被麟霜教育：不要肆意涉它们的生命。

往后，我谨慎对待元玉山一一木，看待它们的生衰也变得淡定很多，竭力不去预天地中的它们。

“云昱没有在我面前受过这样的伤，我怎么会已经救过他一回？”

我细细回忆在云锦宫的时候，顺带捋了一下与云昱相见相处的记忆，虽我们会有冲突受伤，但都没涉及到生死。

于是我又一脸狐疑，小声地询问眼前殚见洽闻的坖元卿：“云昱岂非因受到魔刀所伤，才让我无法救回？”

“你好好想想，孤一眼就看出，他已被你救过。”

坖元卿抬手伸出右手食指，向我略微倾斜身子，将他右手食指在我眉间一点。

刹那间，我的眼前如时光倒流，从今最后见到云昱的画面倒退，掠过数不胜数地与云昱在云锦宫相处的场景。

逆转追溯的记忆井然有序，又让我感觉眼花缭，最后，我回到了与云昱最初相见的地方——泠雪殿。

十一年前的泠雪殿外杀戮染天，丹红的燎炏灼烧了离泠雪殿较远的一处宫殿。

彼时的我还在赤色珊瑚内打盹儿，对殿外的事并不关心，因为我认为不论云龙国谁为君王，只要他真心为国为民能任重道远即可。并且不能动弹的我，也不能为外面的血流政变做出什么改变；争权夺利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苦了这些卷争斗中无辜的追随者。

玲珑石意在世代守护云龙国王者的心绪，将其拨反正；为云龙国黎民百姓带去明君，辅佐国家长治久安。

身为玲珑石的我，也见过几次政变，成王败寇，顺利谋叛血染宫闱的云家，也未必不是合格的君王——倒是那位因妃子生产而亡，而杜绝见我的君王，才是让我惋惜；他因失去所就陷了渊，任由心魔侵蚀心智，一步步地走向毁灭。

若非他的执迷不悟，今夜的云锦宫也不会被杀戮笼罩，我依稀记得，这位先王薨后，应当即位的嫡长子十分年幼？

我正迷糊，就听前方传来一声沉重急促的吱呀声，殿门不知被谁猛然被推开，将温热的晚风与外面浓烈的血气推送至我跟前。

身居巨大赤色珊瑚上方的我，嗅到了一丝记忆中有些印象的气息，随后便见一位身高约四尺，身上满是血腥气的孩子朝我走来。

那时九岁的云昱，九岁的云昱和现在的他一样，也是身着燕颔蓝的衣。

哪怕云昱的衣衫已被鲜血染成紫，身负重伤的他，还是一步步地走向了我，甚至攀上了，着实没必要攀爬的我身下布满锐刺的赤色珊瑚。

当一脸稚的云昱满冷汗，嘴唇发紫泛白，面无血色地出现在我跟前，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双比今夜月色更为耀眼的眼眸；穿过琉璃的月光漾在我与他之间，稍微为他疏离漠然的金色眼眸带去些许暖意。

这双眼眸，光彩耀目像极了白昼的烈，可给我的感觉，反倒比寒冬的月色更寒冷。

他一句话也未说，向我伸出了他的右手，我清晰地见到他右手手心内的伤犹在流淌红偏黑的血；他满眼疲倦又欣慰地看着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我呢喃道：“我终于见到你了，流光如月，真好……”

话未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我面前。

见他呼吸渐弱，顾不上思虑的我当即焕发光芒将他笼罩，治愈的同时还窥探了他的过往；这才知晓他是云昱，是先王所兰妃牺牲命生下的孩子，以及今夜的政变，竟然是由他主导。

我目睹完云昱的经历，默默叹息着将这位掀起风卷云涌的九岁孩子，第一回带了我的心境；我引领云昱在白天空下的黄色芒中苏醒，还让他见到了，他只在画中遇见的母妃。

脑中的回忆在此消散，我憬然有悟，原来我与云昱，我与九岁云昱发动政变的那晚初遇，即是我第一次挽救云昱的命。

我长吁一气，不禁闭上眼再次回想十一年前云昱瘫倒面前的形。

当年的云昱表面上看起来没有致命的钝器伤痕，不过仔细回想云昱的神态举止，不难辩出云昱当时已身负剧毒，毒来自，他右手掌心内割裂伤。

将他掌心划的利刃上有毒！

“看样子你记起来了。”坖元卿的话冷不防地响起，语气里听不出他有什么绪。

纵使我想起来了这些，我还是顺势摇，对面前一脸平静的坖元卿喃喃：“我，我真的再也没办法救云昱了吗？我、我的疏忽，我居然都不记得我救过他。”

回想起这些的我倍感绝望，陷地自责，着魔一般地走过坖元卿，恍惚间我还看到眼前木与一片雪茫茫的画面频闪接。

随着我的步伐，我所见的场景愈发眼花缭，甚至听到了十分稚的孩提声，在我的耳际游走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谁教你，要你通过这样的方法抵达天山山巅？还教你用你的孩子献祭？”

“救她？她对你们一点护都无，你还恳求孤救她？”

“她不配。一命抵一命，你若要救她，下场与你的手足无异。”

“暮雪，这是你亏欠他的……还？你拿什么还？六枚胎卵，皆为你死！尤其最后一枚，他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哪怕你是如此狠心对待，他依然选择救你，你对暮涯的，太自私了。”

“收起你的感激，孤不想再见你一眼。”

复杂纷繁的画面模糊闪动教我迷不已，加上莫名出现的孩童声音，哪怕我印象里不认识他，他的话也对我字字锥心。

目眩魂摇，莫名而来的声音在我耳中凝聚扭曲又融化，让我不由得将双手都掐住自己的耳鳍，放声叫嚷，试图驱散这些混。

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窜，让我站立不能，耳鬓厮磨的声音又参杂了一旁坖元卿的声音更令我焦躁不已。

“就算你与他都将此事遗忘，终有一他会将此命还给你；这样来看，你们也算两清了。”

坖元卿见玄璃陷捶胸顿足的境地，边说边向她走近，没成想就在坖元卿伸手想对她拍肩宽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