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山间不知名的鸟鸣,一点也听不出这是我自己的发声。
玄璃,玲珑石,暮雪的心脏,我的身份第一次让我负重致远,同时也在担心自己能否做好能否不负云昱的信任与所托。
重任在肩的我除开悲痛欲绝还有不知所措的害怕,我打心里慌
,我打心里觉得我担不起云昱托付给自己的这份重任。我没能阻止你前来挡刀,连你的
命我都救不了,我如何有资格!又如何有能力接下你的责任?!
“云昱,你醒来啊,你的臣民怎可、怎么能
给我。”
在场的隐士皆低首不语,但听玄璃殿下伤心哽气之语,目睹过王上与玄璃昔
的他们,也难免在心底叹息。
最难过的莫过于式微,他守卫王上十五载,目睹王上一路踽踽独行,力排众难为了云龙国宵衣旰食。眼见王上好不容易找回玲珑石,好不容易对他吐露心声:“式微,吾现在有了除开国政、除开让云龙国昌盛以外的心愿;但吾,吾觉得不妥,吾第一次知道,原来迷惘是这样的感觉。”
而今,式微身边守护十五载的王,这位心存江山又心系玄璃殿下的王,恐再难苏醒。
云龙国的太阳,依然会东升西落周而复始,可云锦宫中这双耀如
光的眼眸,他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式微心有风木之悲,但顾虑礼数,纵使他再想宽慰玄璃殿下,也只能将
紧紧贴在地上,在心里默默诉说。
“云昱。”万斤悲伤垒在心
的我,终于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但是现在的云昱,只能反常地对我沉默不语。他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望向我,并且问我何事了。
我泣不成声,紧紧地拽住了手中的信笺,而这一抓,恰好让我发觉,我手中薄如蝉翼的信实有两封。
还有一张?
这令我十分意外,毕竟云昱已在方才阅读的信中落下了他的结语。
这一封中,是什么?
是、是可以,让你再次睁开双眸的药方吗?
我不敢怠慢,也生怕自己动作粗俗,令未见的话语被误伤撕扯。
我先小心地松开握住的信笺,将本拿在左手的信封放在云昱身侧后,这才两手庄重细致地,把紧贴在后的第二封信挪出。
这一封信,言语甚少,字迹也不如第一页的嘱咐遒劲有力;纸上的几笔端秀清新,唤起了前
云昱对我的倾耳之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今时的我都不太记得,昨
见到此言是如何恍惚的,只依稀记得自己泪流不止。我一边将云昱的信叠好,一边想及坖元卿说过的话:终有一
他会将此命还给你——这样来看,你们也算两清了。
可我不要他还!
我也不用你还啊,云昱!
坖元卿,你不是说、说也许还有办法救他,你怎么说话不说完就走了!
我在见到云昱最后弥留的十四个字后,悲愤欲绝;甚至感觉脑中有不知名的哀嚎,撕扯着自己的每一寸神经。
我颤抖着将云昱留给自己的两封信揣
怀中,最后再也忍不住,站在众
面前,站在云昱跟前,像小时候发现自己再也救不回雏鸟的生命一样嚎啕大哭。
绪失控的自己很快就觉两腿发软,双膝落地,恍惚失神地瘫坐在床前。
哪怕身边的隐士想将我搀扶起来,我都执拗地坐在地上,任凭她们多大力气我都纹丝不动。
我如小时候发脾气一样,全力地坐在地上,不肯接受眼前事实更别说乐意从地上起来。
“玄璃殿下,您得保重。”
“玄璃殿下,莫要如此。”
“玄璃殿下,王上也不愿见您这么伤心。”
“玄璃殿下,您要振作啊,王上要是知道您这么难过,也不会安心的。”
隐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经由我的耳边,难让我回神;我哭声渐弱,但还是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床沿,想及自己夜间所做的一切都懊悔不已。
我的大脑一片麻木,麻痹间,还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对我伤心欲绝地哀嚎:你救他,救他啊,是我们亏欠他。
我挣扎地看着眼前婆娑,光影摇曳
错之际,仿佛见到了一副飘雪之景。
忽而,仓促不
的脚步声与玄琰的声音传来,它们渐行渐近,随着音量越发大,也让我稍微从眼前迷离中缓过神。
“玄璃,你给我起来,像以往败落时一样,擦
眼泪起来!他豁出
命不是要你在这里颓废,你明白吗!云昱甘愿牺牲自己救你,把你看得比他重要,不是为了见到你在这里颓丧。魔界在前,
界首战就失去六城;玄璃你是玲珑石,你守护云龙国守护
界春秋——你此时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他难以回天的现实,然你面对的责任,你需要做的事,也不会因你的懊悔悲愤减少半分!”
玄琰的话如雷贯耳,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喊出如此霹雳的话语。
这话成一记剑锋,击碎了我眼前因泪水因恍惚而呈现的画面,让瘫坐在地上的我如梦初醒。紧接着,我立即觉察到体内肠胃翻涌,不由地将
像前倾;俯身之间,我的喉咙一阵咕噜,竟不自觉地吐出一
唾沫。
我双臂支撑在地,大
地喘气,眼泪落在两手之间的清脆声如警钟,让我逐渐清醒,甚至让我逐渐冷静,开始在脑中思考接下来的我应如何做,。
我抹去脸上的眼泪鼻涕,双手握拳,谢绝了隐士们好心的搀扶;如玄琰所说,我再次和以前败落时一样,纵使浑身颤抖、心有不甘、心如刀割,也毅然坚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玄琰说的没错,云昱委托我的重任,不会因我难过自责可以减少分毫;魔界对
界的威胁,更不会因为我的愤恨垂怜让
界有喘息的机会;下一次战役,不知何时再来,我不能这么颓丧。
随后,我沉淀悲痛,忍声吞泪,对在场的众
下达了第一道旨意:“云龙国王上云昱染疾,暂由玲珑石玄璃处理国政。任何
不得走漏风声,否则格杀勿论,株连九族。”
思绪回到现在,窗外的雨声还在持续,犹如昨
抽泣不已的我。再反观今
,我的心绪居然在一夜之间,就平淡了不少。
甚至在昨夜,我便像云昱一样,密诏了奎相,告知了自己的旨意。
正如云昱在信中所说,他的亚父,云龙国的三朝元老谨遵了我的想法,并言定将全力辅佐,助云龙国以及
界度过此番劫难。
“云昱,我会遵照你所托,会如往
一样,在辰时出现在朝内百官前。”
“云昱,我终于可以坐上宽大的座椅了,我不会觉得拥挤了,也不会再打瞌睡了。”
“云昱,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一
间长大,转身后,背后没有了依靠。玄尹师兄也还没有苏醒,他要是比你先起来,你岂不是修为不如我师兄?”
“云昱,你还没说过,你第一次站在大臣面前是什么心
;你也会和我一样吗?在即将独行前,忐忑地辗转反侧睡不好。”
“云昱,你能听到我在说话吗?现在的玲珑石呀又比之前厉害了,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呼吸,可以听到你的心跳,甚至我不用时刻守在你身边,也可以为你维持
命。”
“坖元卿,他说有方法,尽管我对他不了解,但我愿意相信还有办法救你。我会找到这个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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