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英六年，成帝为重建礼乐、使天下归心，广纳饱学之士，重铸经典。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浮光的大伯—裴桉便领了太学院编撰典籍的差。为了方便任职，便举家迁到了东郊柳巷的祖宅。

眼看着年关将近，私塾里的先生也告了假回乡去了。姐妹两便在房中下棋打发时光，见她整里无打采的样子，裴若薇忍不住问道：“怎么？最近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输了都不知道。”

浮光索丢了棋子道:“近来我总忧心父亲，不知滨州形势如何。”

“你呀……”

若薇正欲安慰，忽听得门外有禀报道:“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姐妹两忙去了前厅。

“爹爹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若薇见她老爹行色匆匆地回来忍不住问道。

“可是滨州有了消息？”浮光递了一盏茶到她大伯手中也问道。

裴桉抚了抚胸，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先，先让为父缓一缓。”

姐妹两皆是焦急地等着他将一盏茶灌下去说道：“那稚弩引兵突袭了番虞城。”

浮光心底一惊，这件事在她梦里也发生过。于是匆匆忙忙地回了府，派到津州给哥哥送信，请他一定要去一趟滨州，她实在是担心父亲有什么危险。

……

自从裴济领兵出了永安过了尹州，行至第三终于到了宣州。大军还顾不上安营扎寨，前方却传来稚弩围城的消息，于是裴济又领着众将士夜兼程地赶往番虞。

番虞城位于滨州北部，再往北乃是茫茫戈壁，马上行军不可谓不艰难。

狄族要想攻击滨州就不得不先了番虞城，稚弩率数万铁骑将番虞城团团围住。城中百姓夜惶恐不安，番虞太守召集城中青壮之士、军民一心誓死抵抗。

双方对峙了整整一天一夜，仍然僵持不下。

是凌晨稚弩大军忽然兵分三路，由其亲率三万马从正面攻击，又令其心腹图卢耶率两万马从西面进攻，狄族左贤王厄元那率军两万从东面突袭。

狄族大军来势汹汹，欲从三路之中找到一个突。

番虞城百姓们听得城楼上鼓声震天、号角齐鸣，便知敌夜半夺城。

众便自发地安顿好自己老弱孺，举了烛火汇聚于城门，为守城将士们摇旗呐喊。一时之间，番虞城内恍如白昼。

“大，您看！”有禀报道。

太守李陌见群高涨，更加下定决心浴血奋战。他站上城楼高声呼喊道：“将士们，为了你们的同胞们，誓死守卫城池！”

底下军民百姓皆是一呼百应，“誓死守卫城池！誓死守卫城池！”

城下敌军听得城中群激愤亦有所忌惮，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凡有临阵退缩者皆被稚弩下令诛杀于马下，更是鼓动其手下的将领道：“勇士们给我冲进去，城中守军不过万余，只要攻下这城墙。城中金银珠宝、美酒美都归尔等所有。“

“冲，冲，冲！”

鏖战之中狄军如同鬼魅一般顺着云梯往城墙上攀爬，城中守军以火焚烧、以石投掷、万箭齐发，打退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忽听得楼下有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两支狄族就要从东西两面攻进来了。”

有喊道：“将士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三面夹击之下，城中防御逐渐捉襟见肘。就在众做好了与敌同归于尽的准备之时，忽见一支数万的骑以排山倒海之势飞奔而来。

“大单于，不好，后面来了一支醴国的兵。”

稚弩见那支队伍势如竹，丝毫不落下风，便也有些始料不及。城中众见援军已至，更是士气高涨。

熊熊火光之下，朱红大旗上一个‘裴“字赫然在目，三军阵前，四位主将皆是威风凛凛。

只见旌旗摇动，城内外醴国大军同仇敌忾，一片厮杀声中狄族渐渐已显出颓势。

裴济亲自领着先锋军在前，打得正面攻城的那支主力已是节节败退。周世昭领了一路去打东面的狄族左贤王厄元那；赵琪去攻图卢耶；裴瑛领命在后方围堵。

狄族攻城本就讲究一鼓作气，未料到这番隅城竟是块硬骨，如今见此等况早就泄了气。

在一片厮杀声中，裴军斩杀狄族数名将领，稚弩勃然大怒，终在其部下的掩护之下撤军北逃。

……

这一战狄族大军损失惨重，消息传回永安城中圣上大悦。立即犒赏三军，更是传旨嘉奖了番虞臣民。

城北裴府诸得知自家将军大胜的消息皆欢喜不已，一大早老管家就命从库房中取出十来对红蜡烛、红灯笼并绫罗绸缎数匹。

外面的都议论定北将军不就要回朝了。到时候一定有很多达官贵要来府上拜谒。小姐年幼，他可要提前打点好府中的一切。

浮光见福伯正领着两个小厮正在往房梁上挂红绸，笑道：“福伯，咱们家可是有要过生辰吗？”

老管家笑道：“小姐说笑了，老是在为将军回府做准备。”

浮光道：“快叫他们下来吧。父亲来信，滨州未定，一时还不能还朝。”

“那老先命将这些过节要用的灯笼挂好。”

浮光见他正在兴上，也不去阻拦。想着年节将至，府中有些喜庆气象也好。

只是眼下正是裴府风光无限之时，树大招风。再加上父兄皆不在家中，浮光觉得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

慈姑见小姐似乎有些悻悻然，就问道：“永安城里的都说咱们将军威震四海，如今已是陛下眼中的一等一的功臣。小姐为何有些闷闷不乐？”

“父亲首战告捷，我自然也是开心的。”古来征战几回？浮光将手中鱼食抛池中，十来尾锦鲤一拥而上、争相夺食。

慈姑见小姐常里通身素色，也不像其他豆蔻儿穿红着绿。前几年是为了夫守孝，如今孝期已过，毕竟是青春年少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便说道：“那婢去取了宫里赏赐的绸缎为小姐裁两身新衣裳可好？”

“如此也好，就拣些好的料子来分与府中众吧。”

“那婢替大家先谢过小姐！哎呀，好像又下雨了。小姐先回房吧。”

……

“下雨了、下雨了。”番虞城中，百姓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鏖战，所幸城中尚未得到坏，然而东西两面的城墙却是几近坍塌。太守李陌命速速加固城墙。

自那狄族溃败后，稚弩领着主力部队退居丘离。这场战争给了三军将领莫大的信心，其中便有不少主张乘胜追击，将敌驱逐出丘离山；不过也有忧心一旦到狄族的主战场形式会变得复杂难料。

夜，这场雨越下越大。观星楼上两位将领正在遥望城池之外的北方。其中一便是番虞百姓封为父母官的太守李陌，另一位则是这几童谣里歌颂的‘马上能安天下’的裴大将军。

李陌道：“裴将军请看，丘离距离此处不过八百里。然则不过一条若水河之隔，往南是水丰美的绿洲；往北则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

裴济点了点，“大所言极是，这也就是狄族视之为膏腴之地，更以饿狼之态扑向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