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以西，虞军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军营边缘悬两面旗帜，做工粗糙，又经历一年雨雪风霜打磨，只能从纹路勉强分辨得出一面是狐狸皮，一面是豹皮。

两面军旗，象征两位谋与武都胜过男的领袖，象征一支敢笑男儿不丈夫的狐豹之师。

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一支统帅、武卒皆是的军队，当然，这一万出西陲时便不再是与牛羊地位等同的，那位被西陲奉为神的杰出领袖赋予她们一个光辉衔——巾帼丈夫。

虞为颠覆夏王朝实在是孤注一掷，披甲老兵齐陷阵，青壮武卒长驱驰，成童新兵成须眉，巾帼也是大丈夫。

好在，夏家天下，现在姓虞。

残军旗依旧迎风猎猎，一万巾帼出西陲，七千埋骨在异乡。两位能与男子同列西陲七杰的难得脱下戎装换服，牵马缓行，所遇武卒，无论男，无不恭敬行礼，以示对两位尤其是更成熟稳重那位西陲锦狐的由衷钦佩。

那位年纪、辈分在西陲七杰都最小的西陲豹几度欲言又止，显然心事重重。在西陲七杰排第六，威望可排前三的西陲锦狐以过来的经验揣摩西陲豹心思，打趣道：“怎么，我们狐豹师的砥柱，征战杀伐不见皱一下眉的西陲豹，如今才过一天，就被谁家男儿了芳心？”

“姑姑，”虞西陲嗔怪一声，短暂回忆一年戎马，又如实代，“爷爷他，唉，非要我嫁给那个子修，没半点商量余地。”

“子修与我也是姑侄，我要是替他说好话，只会遭你烦。”虞凫心里有数，看来虞伯对拉拢子兰势在必得，如此，虞庙堂四执圭便齐全。

肱之臣南宫断、谏言之臣西门半甲、献鼎之臣东郭五弦，还有天下最有名君子子兰。

并无自己一席之地。

虞啊，始终对保持莫大偏见。

眼下两，既是狐豹师的两位领袖，又是虞伯亲眷，一位无缘在高贵庙堂占据一席之地，一位成为帝王权术的牺牲品，何其讽刺。

虞西陲心思简单许多，闷闷不乐道：“姑姑，你知道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爷爷他何必强所难呢。”

“何尝不是呢，世上之事，十之八九难遂心意，”虞凫轻声叹息，同自己，也同虞西陲，安慰道，“西陲，为什么不见一见呢？说不定，你会喜欢他的。”

虞西陲眼神坚毅，摇道：“不会，我有意中了，他的姓，两个字。”

二说话间，一位传令兵策马赶来，双手错放置肩，恭敬道：“王上请两位大前去赴宴。”

虞凫冷漠应一声：“知道了。”

传令兵依旧保持行礼姿势，强调一句：“王上请两位大即刻赶往。”

虞凫不耐烦道：“滚。”

传令兵身子更低，脸色更谦卑，哀求道：“大，请莫要为难小。”

虞凫挥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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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再为难无辜传令兵，语气和缓些，道：“上前引路。”

两翻身上马，一路默默无言，各自有烦心事，又各自难遂心意。

临近北城门时，虞凫放下不该放下的，自认能坦然面对不该面对的。她瞥虞西陲一眼，后者绪都写在脸上，试探说道：“其实，东郭五弦那位长孙实在不是良，子修这孩子，挺……不错，和你一样，翻书。”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好在姑侄，虞西陲也不好拂了虞凫面子，辩解道：“我倒是听说子修翻墙。”

虞凫斟酌片刻，说道：“也没那么不堪，西门半甲诋毁子兰，子修敢当着满城虞面挟持西门半甲，和他分生死。”

虞西陲神色略微诧异，问道：“我大舅不拦着？”

“子修带了个学宫庖子，和泰山徒打了个平手，”虞凫一面倾诉，一面留意虞西陲神色，见后者一脸狐疑，正猜测时，指着北城门那辆牛车，说道，“瞧，就是那个车夫，体格不输你两位舅舅。”

虞西陲瞥一眼，目光略过魁梧车夫，忽略柔弱少，落在翻书的少年身上，又别开，道：“姑姑，我不去了，要是爷爷问起，就说我旧伤未愈，留在军营养伤。”

虞凫摇苦笑，任由虞西陲离去。还是那句话，世上之事，十之八九难遂心意。还是年纪小好，不必懂这句话；等到懂了的年纪，又该悔不当初。

谁家少不怀春，谁家少年不多？

当年被当成替死鬼的无辜乐官起初也没对有救命之恩的西陲唯一一位读书动过以身相许的心思，执意要回北方。那位西陲读书也从趁之危，强所难，为坦。于是那位无辜乐官逃离视为虎狼巢的西陲，遭遇某些耿耿于怀的、耿耿于怀的事儿，义无反顾重回西陲。

拂去不该有的思绪，虞凫收敛绪，策马进城，追上牛车后又放缓步子，与牛车并行，凝视翻书少年。翻书少年惯用左手，翻阅竹简时难免用到右手，小心藏掖某个尽皆知的秘密。

尽皆知，也是秘密。

当年夏王朝那位年轻有为的摄政君遭遇谋杀，无不知真相，又无敢说真相，总得有当替罪羊。

眼前翻书少年也如此，他藏掖右手，无非掩饰多出来的一根指。

虞凫看着好笑，也没必要掩饰，放肆大笑。

六指猛然缩回右手，抬刹那认出嘲笑自己的，是西陲七杰排第六位的西陲锦狐，还是先生的姐姐，关系微妙。

六指斟酌该如何称呼虞凫时，虞凫讥笑道：“东郭五弦好福气，妻离子散，长孙还是个六指。”

一番嘲讽之言无疑戳及少年痛处，谁不知道东郭五弦家长孙是个六指？又有几敢当面叫他名？

六指竭力压抑自己的愤怒，不解为虞凫对自己抱有敌意。算上昨，合计有过两面之缘，再加上自家先生那层微妙关系，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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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冷嘲热讽。

虞凫似乎悉六指心思，依旧保持傲慢姿态，轻蔑道：“你爷爷的爷爷，东郭竽，当年与我的曾祖争音律第一衔。我曾祖子乐，曾三次南下，试图与东郭竽比试高低，前两次他都称病推辞，第三次其子东郭埙代父与我曾祖比试一场，当场吐血，半年后抑郁毙。”

六指皱眉，心道怎么这一家说话都讨嫌。先生如此，子修如此，虞凫也如此。

虞凫并不解气，继续讽刺道：“东郭竽天生一副颜，早年间名声不显，靠一曲《袍泽》得太鼎赏识，成为乐师之长；皋阜窃国后又投靠皋阜，依旧是乐官，不见奏乐，只见歌功颂德，成就两朝柱臣佳话；戎辛僭越后，遣散诸多乐师，只留东郭竽一个，滥竽难充数，好不讽刺。”

六指愠怒道：“虞凫大，按理说我们两家不浅，说话何必那么难听？”

“我不过是说几句老实话，你要觉得不是，尽管反驳，”虞凫轻笑一句，见六指满脸窘迫，无言辩驳，并不饶，始终与牛车并行，喋喋不休道，“，所谓无非是你家承我家，你家欠我家。东郭五弦，他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造访华胥，扬言要技压四座，我曾祖琴一曲，东郭五弦惭愧得连陶埙都拿不稳，狼狈南下。等知晓祖父东郭竽被皋阜驱逐，东郭五弦再回华胥，拜我曾祖为师，学乐两年，靠着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