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端起茶水喝了一，“你觉得城隍体系建立是于社稷有功，还是有罪？”

“自然是有功。”

天子脱而出，但瞬间他又停住了。

因为既然对社稷有功，为什么他圣明无过的母后却从来不做这件事呢？

“没错。”天后点，“这不仅有功，而且是邀天之功。”

“如今天地规则趋于崩坏，天本无心，为天地重定阳，阻止崩坏趋势，自然是有大功，所以我们阻止这件事，本身就获罪于天，即使处理得再好，也必然会留下种种绽。”

“这些绽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但是和罗天子这等物对敌，绝对不能留下这样大的绽，那无疑是自取死路。”

“但建立城隍体系这件事本身又是有罪。”

听到天后前后矛盾的话，幼天子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母亲指的是坏劫？”

天后放下茶碗，“如今坏劫已成，原本司崩坏，致使镇压的无数妖魔隐遁幽冥，你觉得他们能够轻易坐视新的城隍体系建成吗？”

“所以有罪，获罪于妖魔，我大周如今内忧外患，难以经受波折，所以这件事我想做，但是却不能做。”

“罗天子来得正好，既然他要做，那么就给他吧。”

“原来如此。”幼天子若有所思，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向自己仍然笑吟吟的母亲，“母后，您的谋划应该不止这些吧？”

天后反问道，“你觉得若是罗天子真的挡住了众多妖魔，建立起了第一座城隍法域，我们应该如何做？”

天子灵光一闪，瞪大双眼，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母亲想要学罗天子？可这······”

“这什么？”

“这不像母亲的气魄。”天子小声地说道。

他心目中，自己母亲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敢为天下先，这次怎么跟着敌学了？

天后伸出手指，点在了天子脑门上，在额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你啊，有时候就是心太正，在盛世可以做个明君，但是在世，你却很难自保。”

天后神色有些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堂皇之道，以正胜敌，既然敌做得对，我们学着做又有什么错？”

“敌在暗，我在明，这确实是我们的弱点，但相应的，坐拥天下四十九府，也是我们的强点，他罗天子建立一府城隍，就需要和江南五姓商讨半晌，但只要他吸引了天下妖魔注意，成功建立起城隍体系，那我一声令下，就可以同样建立起三十六座城隍府，甚至更多。”

让敌承受压力，自己在背后捡漏，这会不会有些太无耻了？

天子微微一想，既然已经是敌了，那么还用在意无耻吗？

他笑容灿烂，“母后圣明。”

随后他又有些疑惑，“那母后为何要派玄真君前去阻止呢？”

听到这个问题，天后脸上的笑容收敛，重新变得冷淡起来，“哪是我派他过去，而是他自己想要过去，你刚刚不是问，为什么玄真君如此急迫吗？”

“玄者，幽冥之月，天下最不能够容忍罗天子成道的，除了我们母子俩，就要数他了，气运所成，气运所困，为之奈何。”

天后感叹了一句，然后郑重地看向天子，“有的时候，即使对方目的和你相同，你也不能够完全相信他们，因为个总有个的算计，特别是这些前朝遗老。”

她起身，走到窗边，摆弄一株火红的牡丹，随后从大太监的手中接过金剪。

咔嚓一声，一段长歪的枝丫被剪下，“去将这截枝丫亲自送给崔溟沧，告诉他，以前的枝丫歪了，就要修剪。”

大太监眼神一凝，躬身道，“是，天后。”

······

罗华山，李长青已经能够猜测到这里面水很了，他眸子变得有些幽。

征南将军绝对知道的比自己要多，但是他却仍然让孙炳虎进来了，如果不是想要坑死自己这唯一的儿子，里面绝对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或者说这次里面的机缘足够征南将军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冒险。

李长青想了一会儿，将手中的天地通宝再次抛出，反正他来这里是寻找机缘的，一只生死蜃已经不亏，如果再使用天地通宝找不到机缘就立马离开。

铜钱抛落之后，这次没有在地面上滚动引路，而是幻化出一幅幽的景象，一座败的大殿之中，庙门倒塌，一尊略显黯淡的金印跌落在地上，金印虽然只有掌大小，但是纹理清晰，赫然是一座龙渡县府图。

李长青眼光一凝，他总算知晓自己为什么心有感应了，原来龙渡城隍印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落在了罗华山上。

······

斩妖台上，江南五姓之聚集，一位宿老看着对面的使者，“我们同意那位的要求了，不过新建立的城隍府城隍我们五姓需要先坐二十载。”

使者微微一笑，“不忙，陛下有旨，天下神祇，无印不正，之前那尊龙渡城隍印还在，没有销毁之前，不好再凝聚新的印玺，以致神位不正，先找出那尊城隍印，再立城隍位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