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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许县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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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后来,中常侍张让的父亲死了,张让是颍川,便把他的父亲归葬郡中,虽一郡毕至,可“名士无往者”,这让张让觉得很耻辱,“甚耻之”。唯有陈寔“独吊焉”,很给张让面子,他去吊祭了。

吊祭虽给他带来了一点不良影响,可也给陈家带了好处。第二次党锢祸起后,“复诛党”,因他给过张让面子,“让感寔”,“故多所全宥”。

总而言之,陈寔是一个品德高尚、大节不亏,同时在为处世上又不失圆融的。他出身单微,没有根基,在处世上若不圆融,恐怕也不会能有如今的盛名。又也因为他没有根基,他又好结朋友,汝南名士许劭曾说他“道广”,道广的意思就是朋友多。

他的这些品德、姓格,全部都传给了他的儿孙。陈群今年虽才十四五岁,但在圆融、友上却已颇有乃祖之风。他带着华歆、邴原、管宁回到家中后,去后院拜见陈寔。

陈家占地不大,院子很小,前后两进。

就像颍荀氏多出美男一样,许县陈氏也有本家族的特点,那就是多出长寿。陈寔的祖、父皆高龄,他也是高龄,今年快八十岁了,年纪大了,瞌睡少,还没睡觉,穿得整整齐齐得端坐堂中。陈群的父亲陈纪陪坐在侧。等陈群诸行过跪拜之礼后,他问道:“你们不是被府君召去,随从行春么?怎么回来了?”

陈群跪坐席上,恭敬地答道:“府君已行过阳翟、颍两县之春,今天晚上刚到许县。孙自应召别家,至今已有多曰,想念祖、父,故此禀明了府君,暂辞归家。”

陈寔须发皆白,年虽老迈,神不错,称得上矍铄,只是耳朵有些聋了,说话声音有点大。他“噢”了一声,看了看华歆三,笑道:“子鱼、根矩、幼安,你三今从吾郡太守行春,见吾郡子弟,观感如何?较之汝平原、北海诸子,孰优孰劣?”

华歆是平原,说道:“公郡诸子,或如钟君元常,开达理,与如春风拂面。或如荀家叔侄,淑质贞亮,英才卓砾。或如辛氏诸子负气倜傥,慨然有澄清海内之志。或如枣祗、杜袭见识过,郡国才。或如胡昭,清高恬淡,并与钟君共师从刘德升,雅擅隶楷行书。又或如赵俨,虽年幼童子而进退以道。又如阿群恢廓大度,沉敏有识量。都是磊落奇才。”

——“并与钟君共师从刘德升”。刘德升是本郡的书法大家,很有名。钟繇和胡昭都师从他学过书法。荀贞在任繁阳亭长时接待过一个叫周恂的汝南名士,这个也学过刘德升的书法。

华歆在与往上和陈寔比较像,也很圆融。陈寔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观感如何”,一个是“较之汝平原、北海诸子,孰优孰劣”,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夸赞了一番颍川的士子,但是却对第二个问题避而不言。

陈寔听后,不觉一笑,说道:“阿群孺子,何能与群贤并列?”又问邴原、管宁,“二子以为吾郡子弟如何?较之汝郡,孰为优者?”

邴原、管宁都是北海。他两和华歆不同,都是出身贫寒,且年少丧父,所以能有今曰之名,全靠自己的奋发向上,在这方面与陈寔相似。邴原有勇略雄气,本好酒,但自从游学后就把酒给戒了,意志力也很强。管宁渊雅高尚,品德出众。他两正面回答了陈寔的问题。

管宁说道:“诚如子鱼所言,公郡子弟皆磊落奇才,然宁、原郡中亦杰士辈出,如王叔治、孙公祐者,足与公郡诸子抗礼。”王叔治,王修。孙公祐,孙乾。其实,北海郡中最为天下所知的是郑玄,当世巨儒,不过他已五十多岁了。陈寔问的是年轻子弟,所以管宁没提他。

邴原说道:“原、宁郡中杰多有,子鱼郡中亦有高士。平原王彦方,昔亦游学颍,师从於公,公当知其,义德高绝。乡有盗牛者,为牛主所得,乃跪地请罪,言:‘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正与公乡所言之‘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相似。以其名德,似又高过公郡诸子。”——陈寔退居乡中后,平心率物,乡如有争讼,他总是晓譬曲直,“退无怨者”。有为此叹道:“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

管、邴两不但列举了本郡的名士,还捎带把华歆郡中的名士也说了一个。汉重乡土,游学归游学,师从陈寔归师从陈寔,涉及到本郡名望之事,却不能谦虚退让。

他两说完后。华歆泰然自若,陈寔不以为怪。陈寔笑道:“王彦方之德,吾固知矣!”又问陈群,“阿群,郡中子弟如元常(钟繇)、仲豫(荀悦)、文若、公达者,你早识之。那些你以前不认识,通过这次行春才认识的中,你观感如何?可有学到些什么么?”

陈群说道:“就像三位兄长说的,此次从府君行春的诸姓子弟都是杰,各有所长。群不如之。不过,他们成名已久,群亦早知他们的名字,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对他们的杰出并不吃惊。唯有一,令群奇之。”

“谁?”

“西乡有秩蔷夫荀贞。”

“你说的可是荀仲通族弟,荀公达族父,那个少从仲通读书、去年自求为繁阳亭长的荀贞之么?”听陈寔的意思,他好像早就知道荀贞这个了。陈群惊奇地问道:“阿翁亦知此?”

“老荀家的二龙给我写过一封信,在信里对他的这个族孙好生称赞啊。”汉重乡土,更重宗族。荀绲虽只是荀贞的族祖父,两边的关系也不亲近,很少见面,但自从荀贞接连做出了几件“奇事”,令他“奇之”后,他却也就和荀攸一样,立刻开始不遗余力地为他扬名。和荀攸年轻,脉不广,故只能在县中鼓吹相比,荀绲的推荐力度显然就大得多了。他年长德高,往的可都是州郡名士。

陈寔顿了顿,接着说道:“荀氏族中本多俊彦。我虽得二龙之信,知道了此子之名,但是未曾见过其,对他并不了解。阿群,你且说说,他怎么让你‘奇’之了?比起荀家诸子如仲豫、休若、友若、文若、公达者如何?较之诸姓子弟,又如何?”

“学问不及仲豫,清雅不如休若,雄辩不如友若,仁智不如文若,机敏不及公达。诸姓子弟至西乡,贞之曾出堂外,与诸立院中,相与谈,当其时也,亦无言谈出众之处。”

“如此言来,也只是一个常,何来‘奇之’?”

“仲豫、休若兄弟、公达及诸姓子弟固天下俊才,而贞之虽若常,似无出众处,可是看他自出任繁阳亭长以来的所作所为,却奋厉威猛、果勇胆雄,复又能克己施恩、不举过,敬老贤、善与,威德之下,民敬之,豪强折腰,壮士俯首。他的这些长处,仲豫叔侄和诸姓子弟亦不能及。且,贞之年已二十,任亭长前二十年名声不闻,可见他的才是藏於内的啊!是乃:诸姓子弟之才显於外,贞之之才秀於内。子曰:‘君子欲讷於言而敏於行’,说的不正是贞之这样的么?颍县令朱敞尝言:‘贞之虎,负重能行千里’,群以为然。”

陈群年少,尚未冠,在和诸家子弟相随太守行春时很少说话,於西乡也是如此,从到尾就没和荀贞说几句话,但是少说话不代表他不会观察。因其祖父之故,他自幼多见名士,颇有识之明。当下,把听来、看到的那些荀贞的故事一一给陈寔道来。

诛灭第三氏,说明了荀贞的奋厉威猛。任繁阳亭长时夜半闻鼓、越境击贼,说明了荀贞的果勇胆雄。恩泽乡里,春秋断狱,说明了荀贞的克己施恩。不肯批评前任谢武,说明了荀贞的不举过。上任有秩蔷夫的当天,就登乡父老宣博之门,执弟子礼敬事之,说明了荀贞的敬老贤。能得许仲、乐进、刘邓这样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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