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处，虽然因为夜色冥暗，瞧不太清，但隐约可以看到，黄巾军的营地起了一阵阵的搔动。

……

荀贞观看片刻，心中有了定计，令道：“传令，红旗向西、黑旗向西。”

听完他这个命令，荀攸、戏志才齐声笑道：“波才今夜败矣！”

向西，就是向城墙的方向。

荀贞下达这个命令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许仲、江禽、刘邓、高素等驱赶河内的黄巾军过河，从而以此搅河外黄巾军的主力，待搅后，再带出城趁势出击。黄巾军是乌合之众，没甚么军纪约束，不的时候还能一打，只要一，再多也是砧板上的。

……

河内数千黄巾军，彼此践踏，或从桥上逃命，或会水的从河中逃命，逃到对岸的约两千来。

两千来，蒙着不要命的奔逃，登时将波才布置在岸边的一线队伍冲散。波才倒是看出了不对，在试图救援对岸无果后，当机立断地下了军令，命令“凡逃过河、我阵者，杀”，奈何他麾下的不是百战锐，面对“自家袍泽”，同为太平道信徒，很多下不了手。

一线队伍被冲散，紧接着，二线、三线悉数全被冲散。

从城远望，夜色里，城外数十里的平原、田野，到处都是成一锅粥的黄巾军。

荀贞整束好衣甲，戴上兜鍪，放下遮面，佩好环首刀，伸手接过程偃递来的长矛，冲戏志才、荀攸、钟繇、郭图诸行了个军礼，说道：“诸君请在城观吾贼。”

……

离荀贞诸所在地方不远的一个垛前，一个少年翘着脚尖，趴在垛上，目瞪呆地看着城外，喃喃自语地说道：“地道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他看见荀贞披挂整齐地下城，急忙拿起放在身边的长剑，招呼近处的伙伴，飞快地跑过去，叫道：“荀君、荀君！带上吾等吧，吾等也要出城杀贼。”

荀贞顿下脚步，转脸瞧去，这少年却是徐福。程偃也还记得他，哈哈笑道：“你这‘短儿’，尚不及剑长，也嚷嚷着杀贼？”

徐福怒道：“昔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为秦上卿，我年少怎么了？亦有报效汉室之心，疆场杀贼之志！你若小觑我，来来来，且试试我手中七尺剑。”

荀贞莞尔一笑。

这要换个寻常孩童，他可能会勉励几句，也可能会笑骂几句，但对徐福，他先为主，格外高看一眼，当下拿出与同龄对话的态度，正色说道：“你有此志甚好，然今夜杀贼主要得靠骑兵，你会骑马么？”

徐福楞了下，沮丧地摇了摇。

“那就先学会骑马再说！”

……

出城的部队早已准备完毕。

荀贞门下的宾客当前，余者在后，集合了一千五百，集全城之马，骑马者约六百多，剩下的是步卒。

城门打开，荀贞一骑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