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心中玄功默转，五之面目清晰的浮现出来。当“形”一旦被把握的瞬间，“声”也同步地纳归无咎掌控之中。

无一例外，那四个功行稍逊之都是筑基境界，三男一，年纪均幼。这四虽然服饰古朴谲怪，但是面容都极为清秀，不亚于南门芊、北门云铮。

至于四对面的哪一位，正襟危坐，一道道书卷随意丢弃在身旁，面容却异常熟悉。正是两月之前，归无咎曾经在天幕中见到的“老相识”——

红发黑面，眸生双瞳。

九重楼。

归无咎心中一跳，果然是来到了所谓的“广渊天”中。

不久之前，此处空间愈来愈黑、而“拾遗书简”感应中又似乎极为遥远。归无咎就已经产生了猜测——这里似乎和三生阳天中三处出之一的“广渊天”有几分相似。

黄阳界，这数十万年前曾经被击的阳天碎片，似乎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既然其本体在数十万年前曾经是阳天，那么这辈空蕴念剑击碎的数十道碎片，宛如蛞蝓一般再生活力，有无可能再次形成了规模较小的阳天？

当然，先前先为主的将之视为“小界”也不算错。因为若是阳天的两出都被封死，那么“阳天”就是“小界”，“小界”就是“阳天”。

可以想象。

当年在广渊天被击碎的数十道碎片，极有可能和“黄阳界”相同，化作一道阳天。两处出，一处是小界落足之处；一处就是这里了：每一处‘小界’或是‘天’的诞生之地。

除了闻名已久、却始终缘铿一面的轩辕怀之外。归无咎在这一代“应时而出”的天才之中，可谓独步当时。

此刻突然见到又一位惊才绝艳的物，归无咎心中突然产生一个跃跃欲试的念，要报出自家名号，上前与之一决高下。

归无咎一惊，立刻调息运气，安抚稍微躁动的心神。

生出这一道感应，说明九重楼的确是一位堪称劲敌的对手。

千余丈外，原本闭目垂帘的九重楼，突然睁开双目，瞳孔之中双瞳凝结合一，发出赤色光芒，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过了一会，九重楼摇了摇，眉舒展开来。

归无咎心中暗呼侥幸，若非“长空尽染”神通将自己的感知范围又扩大了许多，自己再近上二三百丈的距离，一旦产生心绪波动，必定要被此察觉。

过了片刻，那四位年轻修士之中，最右手边的哪一位，身躯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后背先向后一躺；随后如弹簧一般立刻前倾，中发出惊呼。

九重楼面色不变，掌心之中散发出一道乌濛濛的光华，将那年轻修士安抚镇静。

此刻九重楼展露手段，归无咎立刻辨认出，此不愧是被黄阳界诸修认定能够和自己与秦梦霖相提并论的杰出物。一身功行圆润无暇，已经臻至圆满之境。

不止如此，此身上似乎有两种气息加持，一种是沧沧凉凉的荒莽之意，一种是统摄于生机强弱之辨的的阳道法门。在这两道绝顶传承的加持下，此实战手段显然步了能够与“圆满之上”锋的境界。

那排名最末的年修士子被九重楼护持住，似乎面有惭色。道：“有负师尊教诲。大巫十二法中的第七部《受生天魂法》秘奥，弟子苦思三三夜，但却始终不得要领。”

九重楼面色淡定，音声竟是异常的和蔼，宛如一位白面书生。只听他静言道：“无妨。你大师兄与二师姐，资质本来就要比你稍胜一筹。只消有一能够将大巫十二法纲领掌握，为师也可放心出行了。”

“尔等相互扶持，也足以将大巫十二法尽数领会。”

九重楼看着面貌奇异，又曾借助万千骨骷髅练功，似乎是一个极不易接近的邪魔一流的物。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九重楼长相虽然霸道，但是行事作风却别具一格，极有举重若轻的致。

四中排行第二的是一位子。只听她声如黄莺，清脆悦耳：“启禀师尊。十二法中其余十一道法门弟子已经尽数领会纲领，将来修习的过程多半再无窒碍。只是第十法《存玄素纭法》似乎与其余十一法差异颇大。弟子苦思良久，终究不能完全贯通。”

她话音刚落。左手边的那位男子接道：“弟子与元商师妹相同。同样是阻在《存玄素纭法》这一关。”

“元商师妹”又接道：“不是弟子夸。若是依照巫道正传，以三十六年为一转。以我师兄弟四的资质，足以将这十二法尽数掌握。为何师尊执意要弟子四以‘一本道’的顿悟法门为根基，三十六之内一朝悟道？”

“据弟子所知，依常规法门和‘一本道’顿悟法门，虽然快慢悬殊，似乎并无高下之别。”

听这名为“元商”的子说话的气，敢于直接提出疑问，显然九重楼平与弟子之相处似乎颇为融洽。师徒之间，并无隔阂。

九重楼沉默半晌，终于言道：“三元天之中，北极天自数十万载之前，遭天降异力一击，之处就此闭塞。但是经由历代十二元师的不懈努力，两月之前，北极天与另外两处天出的通道，终于被打通了。”

名为“元商”的弟子闻言双眸一眨，好奇道：“那又如何呢？师尊是要往那两处天一行么？”

九重楼闻言一笑，缓缓点。

“元商”皱眉想了一想，突然笑道：“是了。想必是六祭大巫算定，在三元天另外两处出，有资质比我等四出色得多的物。于是师尊起了才之心，急切的要将那里的天才弟子收了回来。”

“或许一年半载之后，元商就要多出一个小师弟或小师妹了。”

九重楼一声长笑，淡然道：“元商说的不错。四十年前，六祭大巫的确算定了。在三元天的另外两，各有一位资质出众的绝代天才。”

“元商”懵然道：“四十年前？那岂不是早已度过了道年龄？就算恩师将此带来，又有何用？”

“元商”右手边排名第三的那年轻弟子，闻言脸色忽而转为郑重。

这元商师姐资质虽高，但是却天真烂漫，有时反应不免有些迟钝。此忍不住开提醒道：“师姐。恩师所言之，恐怕并非什么资质杰出的修道种子，而是……堪为劲敌的对手！”

“元商”一愕，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师尊。果真是如此么？普天之下，同境界之中竟然有何师尊堪为敌手的物？元商不信！”

九重楼一身气机由昂扬转为凝实。聚合为一的双瞳也再度分散开来。笑道：“你三师弟说的不错。”

四位弟子似乎被重锤敲打以记，一个恍惚，神突然都有些沉重。

这才省悟，师尊在最近两月以接近灌顶之法的“一本道”顿悟法教授四大巫十二法的纲领，显然隐隐有万一不谐、代后事的意味。

这说明就算是以师尊的功行，也不认为自己此行能必胜。

四位弟子之中排名最末的那道：“就算如此，师尊又何必亲自前往。族中派遣一位元师，将另外两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杀，才是上策。”

这看似不登大雅之堂的暗手段，这年轻弟子竟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似乎也不以为耻。由此可见，广渊天之中的文明神，与外界似乎截然不同。

九重楼笑道：“若是这么简单，为师又何须费心？料想能够对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