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梦来的话说得狠厉，不留余地，青山师父也不愿去话赶话地博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叹了一气，想了想两个孩子的过去，缓慢地道：“这两个孩子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被丢到庵里来的。瞧不清送她们来的眉目，不过单凭两个小姑娘身上的衣缎便知，这是好家的孩子。特别是那眉眼致，手脚肌肤细腻，是大户家娇养出来的小姐。只是背上有个狐狸印记，不知是什么样的缘故，才会在孩子身上烙个狐狸印。除此之外，其他都养得白润，就连发丝儿都油亮，这样的官家儿，又怎会被丢弃在佛门之地呢？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也没犯什么忌讳，又怎么可能将其丢弃呢？还偏偏放在了尼师庵门……是想让一片慈悲心的出家收留了吗？可见是存了一番心思的。我这般想着，便把两个孩子留在了身边。”

闻言，白梦来道：“五六岁的光景，孩子应当已经记事了吧？”

“不错。”青山师父苦笑一声，“两个孩子知晓自己的名讳，一个瑶儿一个景儿，又是钟姓的家，我后来看她们衣着的布匹印记才知晓，她们应当是荆州钟记布坊的孩子。我还让留意过钟记布坊的事，说是家主在海上遭了难，仅有的一对双生小姐也消失不见了，如今是叔伯当家的。我料想，这孩子能被带出钟家，又没有随意发卖了，反而是托付给我，应当是家里起了变故，成了龙潭虎回不去了，这才让我发发慈悲收养一回。”

青山师父现在还记得两个孩子自小沉默寡言，倒乖觉得很。心里藏了事儿，知晓自己今后要依仗她们而活，年幼时就知道帮着提水搬柴，还是青山师父好好哄了一阵子，这才放下心防，踏踏实实在庵里住下。

她们的过往，青山师父没有追问。只是担心两个孩子心思重，因此才去查了一下她们的过往。

既然是苦命孩子，今后就娇养在她身边，等大了再放出去让她们自立门户，自在一生。

青山师父想得远，想让两个孩子自由自在生活一辈子。

奈何两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待大了才和她剖白心思，说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感谢青山师父养育她们这么大。

既然如此，各有志，天各一方。青山师父和她们养育之恩的缘分到了，也不多加挽留。

她只是在一对姐妹临行前，语重心长地道：“若是今后没去处了就回来，青山庵永远是你们的家。”

青山师父目送两个孩子去皇城，时而也会诵经祈求她们平安。

谁知晓钟瑶竟出事了，还让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回来传话。

她忧心忡忡，忍不住问：“还请施主告诉贫尼，瑶儿如今怎样了？”

白梦来见她是真心在意钟家姐妹，抿了唇，道：“我也不过是从曹家夫那里随听说……钟瑶姑娘尸首异处，没过几又死而复生回来了。曹家夫还疑心她是怪，是脑袋能和身体分离的落户。由此可见，许是钟景知晓了姐妹枉死的事，特地将调了包，还编造了一个无稽之谈，回去吓唬曹夫的。”

青山师父听得怔忪，忍不住眼眶发红，长叹了一气：“罪过。她哪里是高门大院主母太太的对手……若是几位还能见到钟景，烦请几位给她带话，让她忘记前尘往事，回青山庵来过安生子吧，那样的富贵家司最是多了，岂是那般好待的。”

青山师父确实是疼钟家姐妹的，即便平素说话圆滑，喜怒不惊，亦讲究佛家机锋，此时遇到事儿了，还是会语带愤懑，偏袒自己身前养大的孩子。

玲珑点点，道：“放心吧，我们定然帮师父带到话。”

几辞别了青山师父，又上了路。

玲珑见落户之谜已解，对白梦来道：“如今已经知晓钟姨娘的秘密，我们也算完成曹夫委托，该回府禀报了吧？”

哪知，白梦来却淡淡道：“不急。”

“还有事儿？”玲珑不解。

白梦来嘴角轻扬，道：“来都来了，怎能不去了解钟瑶与钟景的身世呢？若是知晓了她们设计非要接近曹大的目的，那不就能以此作为把柄去要挟她了吗？甭管她是钟瑶还是钟景，担了宠妾的身份，珠宝绮罗自是不少。她为了填我的，怕我告诉曹老板关于她包藏祸心的事，自然会将无数家珍拱手奉上。”

玲珑被闹晕了，她后知后觉地问：“你是想两吃钱？”

白梦来吹了吹保养得当的指尖，道：“所谓无不商，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听得这话，玲珑委实无语。

这厮也太卑鄙了吧！

玲珑英姿飒爽地翻身骑上小白龙，想起一桩事，问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白梦来：“大户家的子不是最忌讳伤害发肤的吗？我从前，家中母亲也是要照看好孩子的，别说留印了，就是磕一点碰一点，那也会责罚随侍的婆子。凡是高门大院，都要闺房儿肤白无瑕，留一道疤都不愿，又怎么可能给一对双生的背部留下一道狐狸印呢？”

白梦来品了品这话，道：“确实有些古怪，倒像是个图腾……既然钟景和钟瑶可能是钟记布坊的小姐，那我们便去荆州一探究竟，总得拿捏住宠妾的底细，才好讹钱。”

他顿了顿，语带调侃，道：“不过听你那话，你此前家中也是殷实大户？”

玲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不愿多聊，含糊过去：“小时发家了，后来没落了，不然又怎么会去舞刀弄枪的。”

见她不愿聊，白梦来也没有寻根问底的心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她。

荆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赶过去也花了五六的光景，恰好初冬。

冬季来了，万物萧条。曙光显露时，枝桠上也结满了霜花。

玲珑小时候闹饥荒，身子骨饿亏空过，因此比起寻常怕冷不少。她在棉袄里加了一件羊毛内胆的夹衫，这才愿意出门。

荆州地界有雪山，因此也比皇城冷上不少。不远处延绵不断的山脊一片花白，黛绿山峦覆了一层白雪，平添几分美感，有点像点心糕饼上洒的那一层糖。

玲珑和白梦来，还有柳川并未第一时间城寻钟记布坊，而是在雪山底下的驿站先落脚休息一。

因是官道边上，除了赶路的，并没有百姓游走，清净得很。

玲珑极了这样山间景致，一大清早便出门沿着山路散心。

她看到山底不远处摆着几碟子供品，有咸鱼，也有一些晒的果蔬，纳罕不已。

就在她惊讶之时，一条毛色雪白的狐狸跃眼帘。它像是不怕，抖着毛茸茸的狐狸长尾便来讨咸鱼吃。

玲珑惊讶地问路：“这雪狐狸怎么不怕？”

路道：“哦，这雪狐狸是特地下山来要吃的的。常有会上雪山寻雪莲花来卖，又怕雪山风霜大迷眼，这才常年用糕点鱼供奉这些狐仙儿，待在山上迷路，也能跟着下山寻吃食的雪狐狸一道儿下来。”

玲珑懂了，这些白狐狸知晓下山讨吃食的路，因此有在山上迷路的话，跟着雪狐狸，也能被其引下山来，不至于冻死在雪山里。

她感慨这些住户的聪明才智，回客栈，把这事儿当奇闻异事说给白梦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