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圆点的‘鱼子缬’，先前我给你置办的梅花纹袄子，用的就是这种撮花工艺，用白点拟雪粒子，描绘‘碎雪寒梅独自开’的雅意。”

玲珑记得衣橱里似乎有这么一件厚袄子，奈何她觉得那色儿太艳了，和自身喜低调的子格格不，因此从未穿过。

玲珑了然点：“这样一说，白老板待我还挺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我。”

见她领，白梦来唇角微扬，道：“那是自然，我金膳斋出去的仆，总不能穿得太寒酸、被指指点点。”

闻言，柳川道：“主子怎么从未替我置办过衣衫？我不是金膳斋的仆吗？”

白梦来对于这种主动讨要东西的下很没好感，他沉吟一声，道：“你不是。”

柳川大喜过望，难不成主子是要当众声明他在他心中是与众不同那一位吗？虽说柳川也觉得，他和主子互相陪伴这么多年，绝不是一般的主仆，还有几分兄弟在内。

还没等柳川激动完，只听得白梦来淡淡道：“你算是我的走狗。”

“……”柳川面无表，一句话都不想说。

隔了一会儿，他凑到玲珑耳边窃窃私语：“上次你说刺杀主子的事，有个章程没？还收伙吗？我这种资卧底，要不要？”

玲珑望着房梁，无语。

良久，她帮柳川仗义执言：“白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

柳川感动得眼泪汪汪：“还是妹妹知道疼。”

白梦来挑眉，道：“怎么不对？”

玲珑一本正经地答：“纵是你心里真这样想，那也不该当众说出来啊！多伤呢！”

柳川欲言又止，这妹妹像是庇护他，替他平反，又像是和白梦来同仇敌忾，在他心撒盐。

白梦来不想再究这个问题了，他将装有样布的匣子带身上，几小心翼翼出了香玉的家。

玲珑以为白梦来要回去了，谁知道他赖着不走，还对柳川道：“你去车上，将我那点心攒盒拿来。既然家中无，我们问问邻里去。”

玲珑问：“都这么多年不在家了，问邻居有用吗？”

白梦来道：“有用。若是香玉家悄没声儿地逃跑，那一夜之间间蒸发，势必会惹注意；若是发了横财，不是逃难，也会惹得邻里眼红。小门小户出身，可是什么都能当成谈资下酒的。况且，香玉家敢留下这样至关重要的样布盒子，代表他们不怕查，并非畏罪潜逃。那么就只有后者了，香玉害死曹夫府中胎儿，家反倒发了一笔横财离开此处，很可能是有在背后纵，暗中收买。”

这样的老套路和老吴那一次如出一辙。

杀害孩子的罪魁祸首是曹老爷一事，可信度又增添了一分。

说话间，白梦来拿过柳川递来的点心攒盒，眉眼带笑地走向对面一户家。瞧着这门新上了漆，该是有住的。

他让玲珑敲了敲门环，很快就有留家里带孩子的新媳开门，问：“几位找谁？”

见是眷，玲珑从善如流接过了点心盒子，递到新媳手里，道：“这位姐姐，我家主子想叨扰您，打听个事儿。这是给您的谢礼，里有些皇城时兴的糕点，若是您不介意，拿回去给孩子尝尝。”

还没等这开说话，一个瞧着七八岁的男孩便上前来抢过漆面攒盒，掀开盖子，翻检甜糕吃。他一面吃，一面还对道：“娘！这桂花糕好香啊！我给爷留一份。”

这是的长子，被她的公婆惯得没规矩，脾气大，天天同她顶嘴。

每回要教训她，婆婆就拦在她面前，说她黑了心肝，要打骂自己的宝贝孙儿，要是揍出个好歹来，那是想断她老孙家的香火！

哪敢顶撞婆婆，只得作罢。

长子有婆婆撑腰，子愈发顽皮。

此时，孩子装作要给爷爷留甜糕，实则是拿公婆来压她，让她收下糕点，顿时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还没打算接东西呢，长子就这般不规矩，害得她不答话也得答，把臊得险些要哭出来。

见状，玲珑也回过味来，她笑道：“不过一份糕点，小公子吃便吃吧。我们也没旁的事儿，就是想问问姐姐，隔壁那家是搬走了吗？我记得他家中有个在皇城曹家做丫鬟的姑娘，对吗？”

是老实，拿了家的东西，自然要帮忙。于是她仔细想了想，道：“李家好像是有个叫香玉的姑娘。啊，我想起来了，那是李家姐姐，她在哪里做事，我不是很清楚。她月把才回家一趟，给她弟拿点钱财什么的。”

原来香玉家里姓李啊，白梦来心里有了成算，或许那绞缬样布就是李家自家的布店制的。

玲珑问：“他家里是两姐弟吗？有没有父母长辈？”

“没有呢，一直是姐弟俩住着。香玉他弟是个赌鬼，一有钱就拿去赌坊里赌。欠赌债最多的时候，都要上门来剁他的手！他还求到我们家来，想和我们借钱。这样的赌鬼，给了钱还得了？那就是无底了，左右都还不清的！我不肯借，偏偏他还怂恿我家男借，说他们以前是在青蛇镇上开布坊生意的，只要赚了钱，回去再用制布手艺就能东山再起，到时候还双倍的钱。赌鬼的话哪有一句真的？我是不信！倒是我家男心善，给了他一吊钱。”

玲珑问：“那他还了吗？”

“拖拖拉拉好久不给……”呶呶嘴，道，“不过八九年前，他好像突然发财了。欠我家债一两年都没给，那次倒大方，不但还了钱，还拎了一只烧给我。听镇上的说啊，他不但给我家钱，还把欠赌坊的钱也还了。隔天有想来寻他问在哪个行当赚钱发财的事儿，结果他连夜搬走了。这都八九年过去了，要不是你们问起，我都快忘记这个了。”

许是那香玉弟弟发财之事太蹊跷，记得清楚，说起来有板有眼的。

八九年前，可不就是香玉出事的时候吗？

想来是那时候，香玉他弟发了一笔横财了。

难不成，是谁给他钱了吗？玲珑想到，可能真的有拿钱收买香玉，她害死曹夫腹中胎儿。

毕竟李家瞧上去多疼儿子啊，宁愿卖了儿为为婢，也要将李家弟弟这样的败家子养在家里的。

若是真因为姐姐的死而发家了，那她弟还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