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蛰居。

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即便要敌千军万马，她为了白梦来，也会保住自己的命。

她有软肋了，她不再是一具毫无温度的躯壳了。

玲珑，感激白老板。

玲珑，白梦来。

玲珑，和白梦来一起，生同衾，死同。

玲珑闭上眼睛，软声软语：“白老板，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闻言，白梦来身躯一僵，他看着倚靠在他身侧的玲珑，心澎湃，思绪万千。

他把玲珑抱得很紧，似乎要将她揉血，成为他身子里的一根骨。

玲珑都要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她忍不住笑出声：“白老板，你现在很欢喜吗？这般失控，将我抱得这样紧。”

白梦来微微松开她，他把冰冷的鼻尖抵在玲珑的耳后，柔细语：“嗯……很欢喜。”

嘴上这样说，白梦来的眼里却有无尽的哀伤之意。

他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又心生胆怯。

原来天地之大，还有他白梦来害怕的东西。

良久，白梦来启唇：“玲珑，对不起。”

“嗯？”玲珑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和我道歉呀？”

白梦来欲言又止。

片刻，他道：“你说你喜欢我，我一时开心，忘记回应你了。因此……我要向你赔罪。我，也心悦你。我也……你。”

白梦来扶住玲珑的双臂，目不转睛地看她，一遍又一遍临摹玲珑的眉眼。

玲珑抬，瞧见白梦来款款的眼眸，忍不住轻笑一声，问：“你怎么总盯着我看呀？”

白梦来牵强地笑：“不过是觉得你此时好看，好似……真成了我的妻。”

“傻瓜！蠢蛋！”玲珑眨眨眼，“你要是真的想娶我……让柳大哥同意就好啦！他是我名义上的大哥，作为兄长，你可以向他提亲。”

“我要如何开？”

玲珑斟酌一番，郑重其事地道：“就说，令妹玲珑贤良淑德，宜其室家，愿与她敦百年之静好，白首永谐，桂馥兰馨。”

她还能说笑话，逗得自己前仰后合。

白梦来没笑，他言辞恳切地道：“玲珑，我，白梦来，愿与你缔结两姓之好，载明鸳谱。此后同心同德，白首永携。”

玲珑羞怯地道：“不是和我说，是和柳大哥说。”

“那你……愿意吗？”白梦来像是怕她拒绝，一遍又一遍地问。

这算是求婚吗？

玲珑暗道白梦来卑鄙，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嗔怪：“哪有这般卑鄙，在浓时求亲的呀？那不就是趁虚而吗？”

白梦来看着眼前宜喜宜嗔的娇儿，心里的哀伤愈发浓烈。

他那双漂亮致的凤眼被水雾糊住，瞧不真切。

玲珑哭笑不得，她抬手，帮擦去眼泪，道：“白老板何时是这种哭鬼呀？我答应你还不好吗？可莫要落泪了。”

白梦来吻上了玲珑，他同她唇舌织，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天都要黑了。

白梦来放过了玲珑，他沉吟：“若是……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玲珑斜了他一眼：“混说什么呢？大好的子，不兴说这样的话。我呀，今后会一直待在白老板身边的，真的。”

白梦来满心愧怍，他再也不敢听下去了。

他是个懦夫，如今享受了一时温存，该面对残酷现世了。

白梦来叹了一气，他拉过玲珑的手，对她道：“玲珑，我有话和你说。”

“嗯？”玲珑捧着白梦来的脸，问，“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呀！”

“我……”白梦来是卑鄙小，撒谎总有现形的时刻。

他仓皇无措，想要逃离，可又舍不下玲珑的脂网、温柔乡。

“白老板？”玲珑唤他。

白梦来抬眸，与玲珑平视。

他后悔没有多画几张玲珑的小像，后悔没有多听她开讲几句话，也后悔自己把控不住本心，纠缠她，与她坠海。

可是，白梦来不愿再欺瞒她。

与其让玲珑从别处知晓真相，倒不如由他来说。

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伤她。

白梦来愁肠百结，还是开了：“玲珑，我是前朝遗孤，是……你杀父仇之子，亦是前朝皇太子。”

听得这话，玲珑指尖一顿。

她整个僵住了，心脏一寸寸撕裂开来，令她痛不欲生。

玲珑强笑道：“白老板，你不要捉弄。你明知道我开不起玩笑，你不要戏弄我。”

“玲珑，对不起。”白梦来任她摇晃、捶打、发泄，他无话可说，他是千古罪。

玲珑祈求白梦来改，祈求他不要开玩笑。

可是白梦来的神坚定，玲珑知晓，他并未说笑。

混蛋！混蛋！

玲珑鼻腔酸涩，眼角也发红。她望着白梦来的眉眼，想不通世事为何如此残酷。

她其实不是没察觉，其实并非完全不知晓。

主子派她潜伏于白梦来身侧时，她就有所悉端倪。

只是她不信。

而且白梦来说过，他不会骗她的。

玲珑踉跄地往后退，她被石子绊倒，摔在一侧。

掌心了尖刺，一片血模糊。

白梦来焦心不已，上前一步想要搀她。却在此时，被玲珑推开。

玲珑声嘶力竭地喊：“给我滚！”

白梦来伸出去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渐渐收回，他手握成拳，抿唇不语。

他不配再碰玲珑，不配再同她讲话。

玲珑咬住下唇，没想到她居然被最的背叛。她将一颗真心掏出来给白梦来看，可对方不在乎，只心狠手辣地将她的真心践踏，让她的心脏千疮百孔，伤得她体无完肤。

玲珑抹去脸上的眼泪，沙土与血混了满脸。

她好似弱者，狼狈不堪。

她哽咽着，连话都说不连贯。

玲珑想问问白梦来，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她开，如泣如诉：“戏弄我很有趣是吗？你们天家的，都这般会玩弄心是吗？害死了我的爹娘，如今还要我的命是吗？”

她痛，白梦来亦痛。并不会此消彼长，因其中一个痛苦难当就放过另外一个。

他们都是受害者，都受相思之苦，受愚弄。

白梦来辩解：“玲珑，我从未想过骗你。”

“不必说了！”玲珑起身，她抽出腰刀，抵在白梦来的胸，“白梦来，我恨你！此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随后，她手间使劲，将刀刃刺男子胸膛。

一时间，鲜血四溅，地上绽出朵朵红梅。

白梦来不躲，他罪有应得，愿受其苦。

玲珑敢刺，因她没伤要害处，她下不了手，对不起被前朝君王害死的父母。

是玲珑的错，还是白梦来的错？

如今已然说不清楚了。

这时，柳川从一侧的山路御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