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的黑色罡气在他身侧竟然自行退避开来。

他伸出一手，点在难楼寺住持额之上。

下一刻，难楼寺住持身上的黑色戾气如水一般猛然散去，那双充斥着杀意的血目也是逐渐恢复了清明。

难楼寺住持踉踉跄跄，后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面色苍白，颓然坐倒在地，“戒严师兄。”

戒严叹了气，“师弟，你明知以你的资质修不得修罗法，何必强修。”

难楼寺住持惨笑道：“咱们佛门之中，独有修罗法杀力最强，我既然已经决心要做迦南的护道，自然便也顾不得许多。”

戒严沉默片刻，“方才你已被朝施主的罡气伤了心脉，又强施修罗法，便是我也无法可救了。”

难楼寺住持面色露出了然神色，“师兄不必多言，师弟既然选了这条路便知道早有今。”

此时他面上再无方才的戾与狠辣，反倒是一脸的宁静与祥和。

他双腿盘坐，手掌竖在胸前，体内生机不断消散流去。

“平生修行佛门法，此生尽才门。如来见我，我见如来。”

片刻之后，寂然无声。

戒严低诵经，超度亡魂。

朝清秋走到戒严身前，看着离世的僧，默然无声。

良久，朝清秋开道：“大师为何在此？”

戒严没有回答，反倒是开笑道：“朝施主，你说何为善，何谓恶？救灾扶困，却怀利用之心，是善是恶？杀屠城，却怀救世之志，又是如何？”

朝清秋沉默无声，善恶有分，各不同。

戒严忽然笑了笑，“这么多年，真是便宜了悬空寺那个老和尚，我可是替他担了不少因果。”

朝清秋知道戒严中那个老和尚多半是悬空寺的住持，悬空寺若是世，那这佛门领路自然便该归在悬空寺。

当家做主，未必便容易了。

戒严道：“朝施主，若是你不介意，师弟的尸首我便带走了。”

朝清秋点了点，他与难楼寺住持本就无仇怨，只是各有缘由罢了。

“半世学佛，临死之际方才得悟佛法。我反倒是有些羡慕这个师弟了。”

戒严笑了一声，挥了挥佛袖。

下一刻，与尸体都不见。

朝清秋站在原地，此时他才感到手上伤带来的痛觉。

手上还有血珠不断低落，只是他却是毫不在意。

畅快出拳，心中自有大快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