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语调抬高,紧紧盯着邵仁杰。
 “还是说,你连这份决心都没有,只是像个街边泼
一样盲目冲了上来?” 
 “正常
谁会有‘即使绕着青麓书院倒立
奔十圈,也要揭穿这家伙真面目’的决心啊,这只是单纯的变态吧!?”一旁的陆生在心中呐喊。 
 而在听了苏幕的话之后,邵仁杰肩膀颤动,低垂
颅,咬牙切齿的说道:“泼
,你竟然拿我邵仁杰和那街边泼
相提并论!?” 
 “完了,大公子最是自命不凡,心比天高,瞧不起世界上任何
,如今竟然被和街边泼
相提并论……” 
作为最了解大公子脾气的两个随从,听到苏幕说出这句话后就知道了结果。
 果不其然,邵仁杰面色涨红,血气上涌,愤怒的指着苏幕:“好啊!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作不出来能让我惊叹的诗,我要你们五个
倒立
奔,还是围着整个离都!” 
“管我们什么事啊!不要殃及无辜好不好啊喂!!”
 陆生抓着
发,感觉快疯了,你们两个闹归闹的,我们是无辜的啊。 
 陆生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的要围着离都倒立
奔,自己还不如现在直接死了算了。 
 对于读书
而言,死不可怕,
死了,清白没了才最可怕! 
 一旁的徐渊识和邓惟简两
也是神色怪异,有一种想骂
的冲动! 
无缘无故躺枪可太难受了!
浮攸一把抓住苏幕的手臂,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苏兄,别赌这么大呀……”
他本来就有些心理压力,被苏幕这么一搞,这心理压力更大了!
苏幕上下打量了一下浮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看出了浮攸的问题所在。
 学剑之前,浮攸确实可以随意想象剑仙风采,可
了剑道之后,见过他出手后浮攸却反倒不如之前那般才思如泉涌。 
 他之前和巫神动手的场景给浮攸留下了
的烙印,以致于让浮攸如今对剑道心生敬畏,不敢随意落笔了。 
苏幕拍了拍浮攸肩膀,小声说道:“你这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浮攸眼中闪过无奈:我有什么办法,是你那一剑太惊艳,让我满脑子都是那一剑,根本描绘不出来好吗?
 “你之前不是曾和我说过你最近有妙手偶尔一手新诗吗?正好也是关于‘剑’,不过描写的是‘剑客’而已。”苏幕忽然开
。 
浮攸一愣,啥?
“我想想,那首诗怎么说来着……”
 苏幕双手抱怀,指尖轻轻敲打额
,似乎在苦恼什么,而步伐确是一步步的走向邵仁杰。 
而邵仁杰只是冷笑,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苏幕说出来什么诗,只要他咬死水平不够,对方又能奈他何?
他父亲是尚书,谁敢在离都随便对他动手!?
有恃无恐的邵仁杰就静静的看着苏幕怎么装杯!
“想起来了!那首诗是……”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苏幕一拍手,笑吟吟的开
,紧紧盯着邵仁杰,念一句诗便踏出一步。 
 一
奇异的气场自苏幕周身散发,悄无声息的笼罩住了邵仁杰。 
 恍惚之间,邵仁杰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了如身在冰天雪地般的寒冷,仿佛真的看到了风雪之中,一名
戴蓑笠的剑客如流星奔他而来。 
而身后的徐渊识双眸大亮,紧紧盯着苏幕的背影。
 之后苏幕又悠然吟出后一句,而他本
也已经距离邵仁杰近在咫尺: 
 “十步杀一
,千里不留行。” 
 无穷无尽的杀意从眼神中如狂龙般涌
邵仁杰的大脑。 
苏幕抬起手,拍了拍已经被吓傻的邵仁杰,念出最后一句后转身离去。
 “事了拂衣去,
藏身与名。” 
 “别忘了倒立
奔哦!浮攸,走了!” 
 苏幕
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挥手招了招浮攸,无视了背后已经听呆了的众
。 
浮攸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满肚子疑惑。
“看起来他们对你还是很害怕啊。”
 走在路上,苏幕看了一眼周围看到浮攸就神色匆匆,急忙远离的众
。 
 浮攸想了想,笑着开
:“其实我并不怪他们,如果
换立场的话,我可能也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所以我其实一点也不在……”
“别装了。”
 苏幕平淡开
,打断了浮攸的话。 
浮攸愣住。
 苏幕似笑非笑的看着浮攸:“虽然你给他们找了那么多借
,可到
来所有的难过不还是只有你承担一个
吗” 
浮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下来。
 谁会愿意被所有
疏远孤立呢? 
 虽然他为这群同窗想出了各种苦衷,可难过的不是那些
,难受的从始至终,被疏远孤立的都只有他一个
。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过来的,任何和他有过接触的,或多或少都要变得倒霉,严重一些的可能会危及生命!
而等到逐渐长大,他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也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危险!
他之所以带着母亲搬来离都,也是因为有路过的好心道士曾说过,离都乃仙朝国运汇聚之地,在这里的话即便是天煞孤星也会被稍稍压制,不会像在外界一样那么严重。
 所以他才那么努力想要考取功名,因为只有进
到离夏仙朝内部,有了官职,他身上来自离夏的国运才会越多,也越能压制他的命格。 
可惜……
 先是被书院退学,后来母亲也得了重病,甚至到了最后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被
抢走。 
可能这就是天煞孤星吧?
苏幕看着这个仙朝最大的书院,当今九州上唯一的儒家圣地。
“你知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吧?”
“知……知道。”
浮攸一愣,不知道苏幕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觉得这种行为是‘勇敢’还是‘鲁莽’?”苏幕看向浮攸。
看着苏幕的侧脸,浮攸心中隐约意识到这可能也是苏幕考验他的一环?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勇敢与鲁莽……”浮攸沉吟,思索了一阵后才谨慎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在于思考与否。”
苏幕神色平静,微微颔首,示意浮攸继续说。
“经过思考,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是勇敢。没有思考,只是一时的冲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算的上鲁莽。”
“所以在决定要做之前,有没有经过慎重的思考,这才是判断勇敢和鲁莽之间的区别。”
 “听闻圣
成圣之前曾周游列国宣扬自身学说,学说中有些理念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可圣
如何?”苏幕问道。 
浮攸沉默片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苏幕笑了,扫视一圈周围那隐隐约约探来的忌惮目光。
 “我不能说
害怕死亡是错,我也不会去鄙夷这种行为,因为这是
之常
。可圣
之所以是圣
,可不单单是因为圣
有天纵之才的缘故。” 
“只学习书中道理,不将道理结合于实际,终究也只是空中楼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