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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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挖水渠……

纨绔丙也在其中，懒洋洋地用锄象征地挖着，谁都可以看出来，他的片区几乎未动——他压根就没有出多少活来。

众民夫均摇，鄙视：“切！这哪像个活的啊？分明是在走过场的。”

里长带提着水罐，饭筐前来送饭，招呼大家吃饭。

纨绔丙丢下锄，抢先抓两个窝，蹲下就啃，没吃几又吐出，皱眉：“靠，死难吃！呸！”随即将窝扔在地上。

众见状均不满——

“这家伙，活不积极，吃饭倒穷讲究不少。”

“家以前是公子哥儿，大鱼大吃惯了，那咽得下咱们穷庄户家的饭食。”

纨绔丙正兀自生着闷气，只见他府上的一个家丁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物递上，悄声道:“公子爷，小的给你送好吃的来了。”纨绔低一看原来是一个熟腿，不由大喜过望，朝家丁胸擂了一拳:“还是你这才懂爷的心思，回去爷要好好赏你！”说着抓起腿张嘴就啃。

里长正挨个巡察劳动进度，从他的脸上表可以看出，他对大家的劳动进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里长察看一名叫田娃的民伕手掌，看见磨出老茧，拍拍他肩：“田娃，好样的！”

可是，当里长看见纨绔丙的‘杰作’，当即勃然大怒：“这是谁的活？”

众的目光全投向纨绔丙。

里长几步走到纨绔丙跟前，气愤地说：“这就是你的话啊？一上午功夫就只刨了个小土坑！跟没有啥两样？”

纨绔丙满不在乎地：“咋的了？本少爷身子骨弱，不动，你有脾气？”

里长一把夺过他的手里的腿，丢在地上。

纨绔丙又气又急：“哎，你丢我腿啥？”

里长一把揪住他耳朵，指着工地：“你看看，大伙谁像你这样吊儿郎当活的？告诉你，今天你挖不好水渠就不许吃饭！”

纨绔丙嘟哝着：“你说不许吃饭就不许吃啊？我偏吃。”

里长摆摆手：“好好好，我管不了你，看来，我只有请左庶长大来管教你来了。”

纨绔丙脸色大变，慌了神：“别，别，大爷，我……我好好还不行了吗？”忙不迭丢下腿，重新拿起锄起劲刨起土来。

大家瞧着纨绔丙的滑稽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

京城西市。

“叮叮当当——”铁匠铺里传来单调的捶打声……

身穿普通军校服饰的卫鞅带着一名同样打扮的随从信步走着。

不远处的牲畜易市场围簇着一群。

贩马客正在起劲地吆喝着买卖……

卫鞅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见前面一爿粮店聚集了一大群，吵吵嚷嚷。

万源粮行。

许多百姓围堵在粮店柜台前跟掌柜争执——

掌柜不耐烦的：“哎哎哎，你们都堵到这门，叫我们怎么做生意？成心给我捣是不？”

“不是我们成心跟你们过不去，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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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卖给我们的粮米有问题啊！你看看，这，你们卖给我们的粮米里面掺杂了这么多的粗糠沙石，这叫没法吃啊！”

“不光没法吃呀，而且你们卖给我们的粮米斤两也不足称，可是你们卖的粮价却成倍的上翻，这叫什么事啊！”

“可不是嘛，你们粮店也太黑心了！”

其他百姓七嘴八舌——

“就是，简直是黑心透顶！”

“可不，就知道挣昧良心的黑心钱！”

“不用说，他们肯定是私自改用不标准的量斗……”

“我看也是，要不怎么会一下子短缺这么多的斤两。”

掌柜脸色大变：“哎，你们在这儿瞎嚼什么舌？这斗……乃是朝廷钦定的标准尺度，啊，再说呢，这粮价上涨又不是我们自个儿说了算的，那也是……奉了左庶长大的新法令，啊，我们不过是遵令行事罢了。不关我们任何事。”

“我呸！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自己搞鬼！”

“就是，左庶长大绝不会颁布这样的法令。”

掌柜冷笑道：“不信你就自个儿去找左庶长当面问个清楚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们，这诬告他按照左庶长大新颁布的新法令，那可是要被砍掉一条腿的呀，而反对左庶长新法令的，一样是要被砍掉另一条腿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啊。”

群外的卫鞅顿时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无中生有信雌黄假传圣旨，竟以他卫鞅新法令的名义坑害百姓！而且是如此地明目张胆！简直就是狗胆包天！他本待要发作，但是转念又一想，觉得不妨先静观其变，且看看他们如何动作，以便顺藤摸瓜，挖出潜藏于背后的黑手，届时好将这些个祸国殃民的蠹虫们一网打尽。于是强抑心怒火。

众面面相觑，不免有些踌躇——

“听说其他粮店也都把粮价翻涨了两倍，而且也都把大斗换成了小斗，看来这事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说，这有可能真是左庶长大新颁布的新法令？”

“我看十之八九是真的，你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哄抬粮价，大斗换小斗？”

“可不是嘛，这要是有谁敢假冒朝廷号令，那还不得脑袋搬家，诛灭九族啊？”

“不过，我倒想不通，这左庶长告示上说的怎么就和做的不一致呢？”

“咳，天下乌鸦一般黑哪！咱老百姓从来也只有受苦受罪的命呀！”

“走吧，有米吃总比没米吃要强，吃粗糠咱也能对付着吃，至多花点功夫捡沙石就是了！”

众无可奈何怏怏离去。

掌柜得意的拨动着算盘珠，冷笑道：

“哼，穷泥腿子，就知道穷耍横，不经吓，还想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名伙计气喘吁吁跑进来，说：“掌柜，赵大官叫多派几个手到粮库……去帮着卸粮食。”

掌柜立马吩咐：“哎，你们几个都过来，快跟他一块去帮着卸货。”

五六个伙计踢踢踏踏跟着传话伙计一道出了门。

卫鞅朝随从丢了个眼色，两跟着那伙身后而去。

三

万源粮行粮库。

巨大的木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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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上方木牌上书“赵记万源粮行”几个大字。

“嘎吱吱——”紧闭的两扇大门被伙计打开。

随着凌而杂沓的脚步声，扑扬起的灰尘里弹跃着黑色衫裤腿下的一双双大脚。

总管焦急地催促：“快点快点，动作快一点！”

身着黑衣裤的伙计们呈一字队形分列大门两厢。

正在这时传来车辚马啸声——

一辆辆满载粮食的牛车，正由一队军士在两名将官督率下，朝粮市驶来。

总管扭吩咐伙计：“快去禀告赵大官，说魏将军押送的粮车到了。”

伙计应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