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鼎沸，满脸绝望。我们的连长一看这个状况，心里就清楚，肯定是救不了所有的，而且船尾已经下沉了，船上的救生艇也不够用，周边还没有其他的巡防部队，所以他立即向上层汇报，说船上的太多，我们救不走，该怎么办！但你知道上层是怎么回的吗？”

苏天南摇。

“上层马上拟了一份名单，告诉连长要按照名单救。那个名单我看过，大概有不到四十，几乎全是一区的华军官，或是富商。”苏天御停顿一下，低继续说道：“军就要服从命令，连长让我们怎么，我们就得怎么，所以我们马上利用锁降下船，守住船的位置，让名单上的先上飞机。可这一弄，船上的普通工，普通民众，以及工作员全都不了，他们像疯了一样地质问我们，为啥不带他们一块走？直升机哪怕就是装不下那么多，那为什么不让老弱孺先走？连长给不出解释，只能鸣枪示警。但那时候都到绝境了，哪会怕你手里有枪呢？一百多一红眼，就打倒了我们两名士兵。”

苏天南听到这话也皱了皱眉。

“连长没办法，就再次跟上面请示，而上面却说，让我们这帮当兵的留在船上维持秩序，等待后续救援，把空出来的位置给船上的老弱孺……以平民愤！”苏天御低着，咬牙说道：“那时候我挺害怕的，我很怕连长把我也留下。但他布置完任务后，却单独跟我说，让我先上飞机，不用管后面的事了。我很高兴，拽着锁降绳就要上直升机，而这时……我最好的那个朋友何玉东，却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他问我……留下了就会死，对不对？他让我帮他跟连长求，带他一块上飞机……但那时候我都吓完了，我很怕现在不走，就上不去了。”

“然后呢？”苏天南追问。

“然后我就上了飞机，亲眼看着何玉东用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飞机飞走的时候，我看着那艘游，以眼可见的速度在下沉着。”苏天御扭过，眼圈略红地竖起手指说道：“一千多号，名单里的生还率百分之百，普通民众生还率千分之十左右。我的那个很学习的朋友何玉东，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最后这事被上面压下去了，根本没有在媒体曝光过。”

苏天南猛吸了一烟。

“都是当兵的，为啥我能走？”苏天御抬起手臂，指着海天一线说道：“因为我爸是那个军的大校参谋，而何玉东只是普通的军后代。我和他关系很好，非常好，但中间却隔了一堵谁也看不到的墙。大哥，你说那堵墙是什么？”

苏天南心里已经明白了苏天御想说的话。

“是阶级，是阶层！”苏天御眯着眼睛，借着酒劲儿看着海滚滚的海面：“在这样一个时代，充满机会的时代，普通或许有那么一丁点机会，是可以突那堵墙的，但靠脏帮显然不行。大哥，我和你不一样，我父亲的事儿，我过不去……所以，我得想尽一切办法重新站起来！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这个时代。我的未来不在家里的这份产业上，我相信你也是，对吗？”

……

夜，苏家大院门，王道林的汽车停滞，那名在羁押所内打过花衬衫的瘦老，迈步走进大院吼道：“我回来了，小崽子们呢？！”

三姐迎出来，直接告状：“都去花天酒地了。”

“艹！”老嗓门极大地骂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