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知道有些事在电话里不能长聊，说不清楚更没办法细说，要知道，这个年代打电话，还要靠接线员转接的，谁知道邮电部门的接线员会不会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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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睿对田文明说道：“田哥，抽时间咱俩见个面吧，要不，中午你过来吃？”

田文明思考两秒钟，应下来：“成，下午也没别的事儿了，我还真馋你们店里的羊白菜馅儿饺子，我这就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

齐睿意识到，田文明打过来这个电话，本意并不只是告诉自己孙同海要升官的事，里应该还有其他味道，但这味道是啥，齐睿一时还琢磨不透。

“田主任要过来吃饭？”周建刚问了一句。

回过神来的齐睿忙把电话扣了，笑道：“说是馋羊白菜馅儿饺子了，要过来喝儿。”

周建刚掸掸衣服，站了起来，咧嘴一笑，说：“那我这就去跟你婶儿说声，让她和面剁馅儿。”

齐睿喊住了他，又说道：“再准备两个下酒小菜吧，清的，简单点儿就成。”

周建刚笑了，“拌黄瓜、花生米，再切根蒜肠呗。”

“成。”

周建刚笑着走了。

赵一鸣说道：“我让把小包给你收拾出来，你好长时间也没用了，里有点浮灰。”

一鸣哥历练得可以了，别看馆子不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最近更是跟柔姐姐配合得天衣无缝，有那么点儿男搭配活不累的劲儿，整介乐呵呵的，倒是让睿哥非常欣慰。

“嗯，今后那个六小包就甭对外开放了，你我还有柔姐谁来客就往小包里领吧，算是咱给自个儿弄的小福利。”齐睿笑眯眯说道。

“那可就太好了，我这就去把齐总的意思转达给孙总。”赵一鸣也笑着离开。

这俩，明显有况啊。齐睿心说。

不到十一点半，田文明到了。

齐睿把他带进包房里，两在小圆桌后面落了座。

一身宫装的服务员面带微笑端过来一壶热茶，把两个订制的明黄色龙纹瓷茶杯放在两面前，姿态优雅倒上茶水，轻声细语说了句：请慢用。放下茶壶走出去了。

望着服务员迷的背影，田文明啧了一声，说道：“难怪区里、各街道的领导们都愿意往你这儿跑呢，这服务水平，说是京城第一都不为过了。”

齐睿端起茶杯嗅了嗅，一缕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神满足地呵呵一笑，他说道：“勤行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服务质量上乘，把顾客当成上帝，再加上饭菜可，想不吸引都难。”

田文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笑着说：“这倒是真的，这年，无论国营企业还是私买卖，欠缺的就是个服务神。你往各大百货商店去?一眼，哪家的售货员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老百姓去买东西，东西好坏先甭说，光看售货员那脸色吧，就能生一肚子气。”

齐睿赞同地点点，说：“时代特色嘛，国有企业的员工也都习惯了，反正工作好坏都是铁饭碗，能进不能出，能上不能下，好不好的，谁也没本事把他们的饭碗子砸碎了，时间长了，自然会滋生出高一等的想法来。”

田文明神严肃起来，像是在思考着齐睿的话，一直到服务员去而复返，端着一个传菜盘子进来后，他才缓过神儿来。

服务员利落地把四盘凉菜摆在桌面上，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蒜肠，一盘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盘炝炒土豆丝，清淡，却味道独特，散发着清香。

齐睿对服务员说：“茉莉姐，您跟后厨说一声，饺子待会儿再上，我跟田哥先喝两的，另外麻烦你再给拿瓶牛栏山，田哥喝不惯茅台。”

茉莉笑着点说：“成，我这就跟周婶儿说一声去。”

说着，转身走到酒柜前，打开柜门拿出瓶牛二，走回来后拧开瓶盖，给两分别倒满，把酒瓶放在齐睿右手边，方才冲两微一点示意，笑着转身出去了，在外面轻轻把门关好。

“这服务质量，我今儿是真服气了。”田文明又感慨了一句。

“都是柔姐调教得当，才让几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乌变了凤凰。”齐睿适时地说了这么一句。

田文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呵呵一笑，端起酒杯说道：“你啊，也别跟我在这儿念嗑儿，留着这些话哄你爹妈开心去，反正我是不会帮你转达的。”

都是啊，小睿子还想着用田哥的嘴帮自个儿在孙同海大佬面前卖个好呢，结果家心里全明白。

被戳了心思的齐睿也不觉得尴尬，经过这么些子的接触，他挺了解田文明为的，这家伙，别看跟在领导身边，是领导的宠信之臣，却没有一点耀武扬威、狗仗势的意思，反而低调的很。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反倒很受孙同海器重，比他的前任小杨境遇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话说小杨貌似还在南边某个村子的地里抛食儿吃呢，也是凄惨的一匹。

端起酒杯跟田文明碰了一下，齐睿说道：“咱哥儿俩走一个呗。”

“走一个。”田文明举杯跟齐睿一碰，小抿了一，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咽下后挑起大拇指说：“我就奇了怪了，同样是一道凉拌黄瓜，为什么你店里拌的就比别店里拌的好吃。”

齐睿哈哈大笑，这事儿不仅是田文明想不通，邢家伟也无数次说过，老周拌的黄瓜跟别家不一个味儿。

为此齐睿还专门问过周叔儿，是不是有啥秘方啊？

周叔儿笑眯眯说了句：“秘密。”

如今听田文明提起这个话题，齐睿也笑眯眯说道：“秘密。”

田文明一脸不屑撇着嘴，端起酒杯敬苍天，抿了一后说道：“说正事儿，不用我说你小子也能想明白了，我今儿给你打那个电话是为了啥。”

齐睿眉轻皱，沉吟片刻，心里其实是有点不确定的，他试探地问道：“难不成，孙大佬在升官的过程中遇到绊儿了？”

田文明郑重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明年要开大会，你知道吧？”

十一届三中全会嘛，举世瞩目的一届盛会，齐睿自然印象刻。

“嗯，知道。怎么说？”

“在会议召开之前，上面肯定有一次大范围的部调整，现在风声已经透出来了，你爹希望不小，但阻力也挺大。”田文明顿了一下，举杯跟齐睿示意，两喝了一小，吃点菜，他又说道：“你爹最近挺犯愁，别看他坚定地支持改革，但架不住有些保守派在背后使绊子，最近更是翻你爹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不过你爹还是很坚挺的，但也需要一些政绩来回击那些个谣言。”

“所以，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齐睿简直哭笑不得，这特么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他当然清楚孙同海现如今面临的巨大压力，在这个复杂的年代中，类似于资、社这种不和谐的争论从未停止过，作为改革派的急先锋，孙同海势必会成为保守派率先打击的对象。

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时候的老孙，唯一能做的就是要顶住压力逆风而行。

想必他做出这个决定也非常不容易，但是，你要坚定不移地跟随大领导的脚步前进，不能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