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事如同一道伤疤，几乎每一个向自己发难的都会掀开这道伤疤，皇甫嵩无数次暗自后悔，无数次愤怒董虎当众说了刻意为之……

恨韩遂、边章等再次造反吗？

恨董虎的算计吗？

皇甫嵩暗恨过，恨那帮惯犯忘恩负义，自己救了他们，朝廷放过了他们的罪过，他们却在朝廷最困难时造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不仅暗恨那帮反贼，同样暗恨董虎的算计，明明知道韩遂等会造反，还要故意纵敌作……

伤疤一次次被掀开，一次次疼痛、愤怒，甚至不止一次想要寻个无山林孤独终老……

自己不知道韩遂、边章等会再次造反吗？朝廷不知道反复无常的羌不可信吗？知道！所有都知道！知道那帮反贼不可信，知道那小儿不可信，你能算计他，他又岂会甘愿等死？

无非谁算计更而已。

鹿死谁手……

所有都不言语，高望也转侧目看向面露微笑的皇甫嵩……

“呵呵……”

“一心想要造反，有无董都尉在河湟谷地，心无恩义的反贼依然会烧杀劫掠，至于凉州羌王……”

皇甫嵩转看向羌渠，神色间有了些凝重。

“凉州羌与匈不同，董都尉不是大王，大王是匈认可的单于，而凉州羌呢？凉州羌部族万千，数百年来羌造反了无数次，凉州可有出现过所有羌认可的羌王？”

“没有！”

“数百年里，凉州从未有过所有羌认可的王！”

“以前没有，后也不会有！”

一众匈莫名相视，但却无一开，羌渠突然一笑。

“将军说的是，羌都是些贱胚子，以前没有羌王，后也绝对不会存在！”

羌渠举起黝黑瓷碗，众齐齐抬臂，气氛也轻松了些。

呼厨泉自顾自倒了碗酒水，向皇甫嵩举碗示意。

“前来是客，本王先为敬！”

呼厨泉年岁不大，但却很是豪勇，一净碗中酒水，这才抹了把嘴角，脸上也挂了些笑意。

“临洮小儿着实可恶，今岁杀戮了我族不少放羊牧民，此时又在云中郡驻扎数万兵卒，皇甫将军自云中郡前来，想来是知道些那小儿事的，不知可否明言告知，也省的让族整惶恐不安。”

皇甫嵩捏了块焦脆羊皮丢中，不在意道：“董都尉在云中郡各县城皆有屯田兵卒，少则三五百，多则千，但鲜卑素来凶蛮，更是每每越境劫掠汉民为，董都尉才在强县驻扎了三万卒，云中塞屯兵两万。”

众提起的心不由一松，云中塞屯兵两万虽多，但两万卒还不至于让美稷单于庭寝食难安，关键是强县的三万卒，都是在河套打滚玩泥的，自是知道强县在哪里，能在那里驻扎三万卒，自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

放下了些心后，大帐内气氛就热烈了不少，诸多匈文臣将领纷纷向皇甫嵩、高望两敬酒，就在皇甫嵩有些醉意时……

“大王想来是听了些董都尉的事，不怕大王笑话，本将军心下是不喜……或是厌恶董都尉的！”

帐内陡然一静，高望吓得身体一个哆嗦，这要是让那浑小子听了去，还不知会惹了什么祸端呢，拉着皇甫嵩开劝解。

“皇甫将军醉了……醉了……”

“高公公你说什么呢？”

皇甫嵩一摆手，高望哪里能抗拒得了这力道，抓着的手臂也不得不放开。

“就这么点酒也能醉？”

皇甫嵩歪歪斜斜向羌渠抱了一拳……

“咱打心眼里不喜欢那小子！可大王也知道，那小子再如何混账、再如何让咱厌恶、不喜，可他却着实有功……有功于朝廷——”

皇甫嵩瞪着醉眼，伸着手掌，竖起一根手指。

“北宫伯玉、烧当老王……还有那该死的韩遂！他们造反的时候，那……那羊杂汤小儿自募两千乡勇，没有……没有花费朝廷一粒粮、一文钱，先是掉了围困狄道的万五贼……又夺回了榆中、勇士两塞，继而又杀十万贼背后，如此才得那……得那狗贼韩遂投降……”

“没花朝廷一粒粮，没问朝廷讨要一文钱——”

皇甫嵩猛然怒吼，狠狠伸出第二根手指。

“黄巾贼……黄巾贼造反！那小儿领万五兵卒为国征战，救援颍川郡，剿灭豫州二十万黄巾贼，强攻下曲阳十万贼……”

“没问朝廷要一文钱、一粒粮——”

第三根手指竖起……

“小儿可……可畏——”

“一万五千董部义从押解……押解二三十万俘虏，寒风刺骨……滴水成冰之时……他还就带着几十万来了雁门郡……今岁……今岁又为国夺回了河套三郡……夺回了北地郡富平……还是没问朝廷要过一文钱一粒粮——”

皇甫嵩摇摇晃晃站起，高望心下也不知是何心，虽说那浑小子每每胡言语，可也确实如皇甫嵩所说，为国征战数次也没讨要过钱粮。

见皇甫嵩醉的厉害，高望想要搀扶、劝解，结果却被大手重重推了一把，力道很大，差点把高望推了个狗啃屎。

“贪鄙的阉……”

“滚开——”

高望心下那个气啊，愤恨一甩衣袖，也不愿去看满嘴胡话的皇甫嵩，他却皆有些不明所以，皱眉看着醉酒的皇甫嵩来到呼厨泉身边，见他很是不客气拽住一旁将领衣襟，见大汉正待恼怒，羌渠却只是皱眉摆了摆手，被抓着衣领的汉子才冷哼让开座位。

皇甫嵩好像未察觉自己举止粗俗，一把搂住比他儿子皇甫坚寿还要年幼的呼厨泉脖颈，很是一阵摇晃……

“右贤王——”

“你……你肯定是见识过那……那小儿的狡诈！蛮横！”

说着，又重重摇晃了下苦笑不已的呼厨泉脖颈。

“呵呵……”

“右贤王……你说的不错！那……那该死的小儿确实……确实在算计朝廷……若……若那小儿不从河湟谷地跑出来，那该死的韩遂……那帮该死的反贼绝对不敢反叛……”

“咱不喜……厌恶那小儿……就因……就因他算计……算计朝廷！算计咱！”

“唉……”

“可咱再厌恶他……也是咱先算计他的，咱若不招降了那帮反贼，那……那小儿又怎会如此厌恶咱？又怎会……算计朝廷？”

“话又说回来……”

“一毫无恩义反贼造反，无论那小儿算计与否……本就应该是朝廷的事，他跑出来与否……又与他有何系？”

皇甫嵩瞪着醉眼，端起酒水一饮尽，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

“那小子……能打仗，咱所见后生中，就属那小子能打仗，可他……可他就跟原上的野马一般，若……若他愿意低，朝廷又岂会让咱前来美稷？又岂会……又岂会将从那小子身边挪开，挪到你们身边……”

“皇甫将军，你醉了！”

高望大惊，哪里还敢继续让他开，这要是让董虎听了去，浑小子还不知有多么恼怒呢！

都是秃子上生虱子的事，朝廷让皇甫嵩继任匈中郎将，不是想要控制美稷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