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下死手。

可若曹一直这么“梗”下去，不分青红皂白把内廷所有宦官全都得罪了个遍，那就不同了，也因这个原因，曹嵩不得不打压、训斥儿子，让曹少在济南国得罪。

有些话语不需要说的太过通透，父子两都极为清楚因果，要么曹辞去济南国相，要么内廷宦官对整个曹氏下黑手，两条路摆在面前，结果自不用多说。

曹一脸的平静，低眉看着对坐中间的香炉，双目中略有些涣散，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

“孩儿没办法继续做济南国相，前往他地任一太守、刺史也是一般无二的结果，孩儿秉如此。”

“若如父亲所言，孩儿继续担任议郎，父亲觉得……陛下还能否听得进去忠良之言？”

“我朝大吏，三公之要职不以品德而论忠良恶，不以清廉任事而论高低之能，却以商贾所出钱粮多寡而论，父亲真以为陛下听得进去忠良劝谏之言？”

曹面无表抬，看向发霜白却一丝不苟的曹嵩。

“父亲。”

“陛下听不进去忠良劝谏，孩儿留在朝堂，孩儿担任议郎于国又有何益？”

话语说罢，曹又低眉不语，曹嵩张嘴数次，最后也只能无奈苦笑。

“唉……”

大司农曹嵩主管天下钱粮，自是知道府库里有多少钱粮，可这些钱粮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天下，心下自是知道根结是什么，对内廷宦官的胡作非为也没法子阻止。

宦官不贪，皇帝不四处扒拉钱财，国库里没钱，皇帝刘宏问他曹嵩要钱，他去哪弄钱去？

现有的税赋是没法子支撑朝廷的用度的，不是大汉朝没有钱财，而是大汉朝的分封制度，而是大汉朝几百年豢养的无数世家豪门，这个食邑一万，那个食邑八千、三千，仅冀县一处就有诸侯国（县）百十，这还是刘姓宗室诸侯，非刘姓的世家豪门呢？究竟又有多少？

没知道，但曹嵩知道一件事，国库没钱，正常税收是没办法供应朝廷用度的。

扒拉他钱财是极为得罪的事，外廷文武厌恶内廷宦官，不可否认是有些清正廉明大臣纯粹是因为宦官的贪而不满，但更多的是内廷动了他们的酪。

没了宦官，没了贪，国库没钱却是事实，这里需要钱，那里需要，钱从哪里弄？凉州造反羌杀向美阳，要挖开帝陵，为什么？不还是没钱？还不是历代帝陵中的陪嫁金银铜器？

董卓挖帝陵，挖王公大臣坟墓，曹难道就没整个“摸金校尉”一职？

国库里没有足够用度的钱财，绕了八百圈，还是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对现有的纳税百姓加税，一个是触动世家豪门的酪，现有的大汉朝只有这两个途径。

对现有纳税的百姓加税，不被穷的叮当响的百姓咒骂？不被清正廉洁的民好官咒骂？

触动世家豪门的酪，执掌天下话语权的世家豪门不恼怒大骂祸国贼？